程郁停顿了一下,把脸埋在简漾的后颈处,深吸那里的香甜奶味,仿佛只有恋人最治愈的信息素,才能抚平他被勾起的哀伤情绪。
简漾心中一恸,会不会程爸爸也像郁先生一样,在与爱人失散后患上了失偶症,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症状。
一个柔弱的omega,孤身带着孩子,连最基本的生计也维持不了,要怎样才能对抗残忍折磨的失偶症?
没有大笔的金钱可以用来修复身体,也没有可以倚靠的父母亲人,只能把年幼的孩子寄养在那种地方,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无奈?
但程爸爸也没有清洗自己的腺体,是因为还爱着对方吗?所以想要等自己的alpha回来?
可爱得那么深,却遭受了多年的离散和病痛,始终等不到那人回来,又会不会生出些许怨恨呢?
简漾忍不住沉沉叹息,也许爱情除了幸福光鲜的一面,同时也会有纠缠不清的痴痴怨怨吧。
程郁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语气却更为沉重:
“我在那座院子里呆了五年,一直到我八岁,每天睁开眼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月底能见到爸爸。那是个很残酷的地方,要是没有姐姐,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生存下来。”
“管理者很严格,也很市侩,大家都是没有背景的贫苦孩子,自然得不到应有的善待。他会让我们帮着干活,修补渔网、锄地施肥、饲养家禽畜类、为附近的商户代工,但凡小孩子能做的事情,都会塞给我们代劳。”
“我每天都很累,全身都痛,也吃不饱,但我不敢跟爸爸说,我怕告诉他以后,他就不愿再回城里了,可是如果没有钱治病,爸爸就会活不下去……”
程郁又沉默了很久,眼眶逐渐红透:
“我没想到,就算我忍下一切,努力做个不让人担心的乖孩子,爸爸还是活不下去……后来,爸爸在工作的地方出了事,我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只知道爸爸没了……”
程郁没有哭,简漾却哭了出来,因自闭症而积累了多年的情感,像是无穷无尽的潮水,眼泪大滴大滴落在alpha的领口处,也荡不尽胸中的悲哀。
他想收回刚刚自以为是的话,什么叫我老公小时候经历不好,吃了苦,我心疼还来不及?
程郁从小遭遇到的苦难,根本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简漾一度天真地以为,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已经是最不幸的状态了,他们因为国家战乱,或是家人离散,吃不饱饭,只能依靠救济度日。
可慈善是国内外的大趋势,一定会有好心人伸出援手,为他们送去温暖,各种扶助穷苦儿童的基金会,都会关注到这些孩子,为他们解决温饱,修建希望小学。
可现实远没有媒体报道得那样美好,原来有父亲的孩子,也会活得这样艰难,小小的程郁,在那座冰冷残酷的大院子里,到底受了多少苦呢?
简漾努力抱住自己的alpha,只觉得将自己所有的爱意燃烧殆尽,也弥补不了他遭受过的苦难。
程郁看到简漾难过的小脸,努力憋出个笑来,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他:“别哭了,再哭就不讲给你听了。”
“我要听……”简漾将脸埋在程郁的前襟,使劲摇晃脑袋,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他的睡衣上。
程郁只觉得无奈又心疼,揉了揉omega毛茸茸的小脑袋,继续讲述自己那段晦暗的过去:
“后来的某一天,我被管理者关到了院子后面的仓库里,每天只给我一点点食物和水,不让我出门,也不想让外人看到我,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爸爸没了这件事是姐姐告诉我的,有天晚上姐姐偷偷跑来,隔着仓库的铁门说,我爸爸出事了,他就职的工厂赔了一笔钱,按通讯地址寄来了我们这边,却被管理者私吞了,他怕落人口实,所以把我藏了起来。”
“姐姐不知道管理者最终会把我怎么样,一旦让外人知道他私吞了我家的抚恤金,可能会闹到警局去,所以他把我当成了眼中钉,总之不会让我再出现在外人面前。”
简漾心中阵阵抽痛,失去父亲的小程郁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会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忍心去伤害他。
人心果然是最伤人的利刃,连那样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被拨动,简漾突然想起自己曾研究过的破晓危机屠夫简介,麦伦的角色经历清楚记载着——
索拉多姆孤儿院的孤儿,他年幼时发现了孤儿院内不可告人的秘密,管理者为了封口,将他关在地下室囚禁。三年后Mylon将看守者骗入房内绞杀,又一一刺杀囚禁他的管理者。命案发生后,人们发现孤儿院长离奇死于仓库的地下室,而Mylon从此消失无踪,以屠夫的身份重回末世。
简漾突然紧张了起来,害怕这段麦伦的人物传记是程郁的亲身经历,颤声问:“你后来怎么样了?有报复那位管理者吗?”
程郁苦笑道:“我能怎么报复,我除了恨,什么也做不到,那时候我才七八岁,要怎么对抗壮年期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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