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漾在家老老实实宅了几天,每天坚持用浴缸泡澡,撒上满满的薰衣草海盐,早晚各一次,到了第三天傍晚,身上的alpha信息素总算被海盐的味道综合了大半。
简老板由酸到咸,又腌渍入味了。
可是从这一天开始,简漾感觉到了不对劲。
先是脑袋里总莫名奇妙出现酸酸的味道,伴随现象是舌根总不自觉分泌唾液,像是真的闻到了程郁的青杏信息素。
和幻觉相对应,简漾将其称为“幻嗅”。
幻嗅现象到了第三天愈发严重,又出现了腺体异常的新症状,简漾颈后的那块凸起像是有了生命,突突突跳个不停,又热又痒。
简漾大到漏风的心眼丝毫没有觉察出危机感来,只以为是发情期后遗症,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直到简漾在某天起床后,意识还没有清醒回笼,便穿上衣服驾车出了门。他大脑里一片空白,耳内是嗡嗡的白噪音,眼神发直,像一具空洞无神的提线木偶。
轿车顺着马路行进,驾车的简漾毫无神志,仅靠着本能应对交通信号灯和过往的行人。世界在他眼中仿佛一片黑白,只有远方存在某个闪耀的光点,那个光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驱使被蒙蔽了知觉的他一路前行。
等到简漾猛然清醒过来,车已经驶上了城内高速。简漾身后的衬衫瞬间被冷汗浸湿,他勉强镇定下来,根据路牌判断,这是往西走的方向,通往西郊高新科技园。
这是怎么了?自己到底在干嘛?
简漾在最近的出口驶离高速,掉头回了小森林。
简漾抵达时,时间尚早,周围的大厦还没到工作时间,白娜娜和罗小辉也还没有来,小森林里冷冷清清,简漾把店铺里所有的灯打开后,倒了一大杯凉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连凉水喝起来都是酸的,简老板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在各个货柜间来回踱步,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大堆零食饮料回了杂物间。
糖渍青梅、酸梅汁、柠檬茶、酸杏脯、柚子糖……简漾发誓,这些不是他想拿的,是那双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白娜娜到店里时,像往常一样先去杂物间拿工作围裙,顺便存放背包,于是她看到自家老板正坐在小圆桌边疯狂往嘴里塞着酸杏脯,囫囵嚼两口,再配上变态酸的柠檬茶和着吞下。
白娜娜瞬间感觉到了强烈的牙酸,挤着眼“嘶”了一声。
简漾欲哭无泪,一边继续塞果脯一边含糊道:“唔……不是我想吃的……”
“是嘴巴有它自己的想法。”白娜娜立刻抢答——这是简漾惯有的思维方式。她这位老板在大多数事情上表现出圣人般的无欲无求,偶尔会在某些反常的行为过后给她这样的解释。
“对,”简漾咽了一口酸梅汁,为自己一大清早就遭遇大劫的胃感到担忧。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就像盒子里那只傻里傻气不断挣扎的猫,他的一切感官是否正常,甚至是否留存于这个世界上,取决于盒子外站着的那位“程定谔”,这种被他人支配的感觉让简漾惶恐不安。
在身体其它器官产生自己的想法之前,简漾决定去医院看一看。
美好的一天,从进医院开始。
“医生您好,”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简漾乖乖坐到了主治医生面前,讲述自己这几天的反常症状。
“是极渴症。”带着金丝镜框的青年医生翻看了一遍化验单,满脸麻木地听着简漾的陈述,很快就定义了病情,提笔开始写病历。
“饥渴症?”简漾呆若木鸡。
穆医生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位病人的智商不太满意:“极度的极,渴望的渴,极渴症,又称腺体激素紊乱引发的信息素重度依赖症。”
简漾觉得医生说的每个字他都能懂,凑到一起就听不懂了,“咳……这种病有什么表现?”
穆医生看简漾的眼神像在看一块修成人形的呆木头,“你刚才的描述中,不是已经表现出了很明显的症状吗?”
“幻觉?嗜酸?身体局部叛变?”简漾在桌子底下拨弄手指,手心里都是紧张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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