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风道:“莫堂主?”
杜如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道:“海波,你这是何必,弟兄多年,我们都知道你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
宫海波道:“那你们就该知道我不是无中生有,莫堂主不但健在,而且在京里多少年了。”
杜如奇道:“海波,我们相信你,那么你想想,我们俩要真已经卖身投靠了,莫堂主在京多年,会饶得了我们俩吗?”
宫海波冷然一笑道:“你们不知道,莫堂主虽然健在,虽然在京多年,可是他已经什么事也不过问了。”
杜如奇道:“既然是什么事都不过问了,怎么会告诉你我跟如风已经卖身投靠了,算了吧。海波,咱们弟兄多年,不要听人家这些挑拨的闲话,你要是不信,可以带我去见莫堂主,当面对质。”
宫海波冷笑道:“别拿我当傻子,我看得出来,听说莫堂主仍健在,而且就在京里,你们俩居然能跟个没事人儿似的,由此可见,莫堂主健在与否,不关你们俩的事,你们俩也并不想见他。”
杜如奇还待再说。
宫海波一摆手,又道:“好,就先让你们俩咬紧牙关不承认———”
杜如奇截口道:“海波,就象你说的,莫堂主已经不过问任何事了,既是这样,要是我跟如风真已经卖身投靠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宫海波冷笑道:“你们当然怕,当然不敢承认,唯一健在的莫堂主虽然已经不过问任何事了,可是昔日北六省的弟兄,像我这样不忘祖宗、不忘总瓢把子的还有不少,那还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杜如奇微笑摇头,就待再说。
宫海波道:“我知道你还不会承认,我也知道你非辩到底不可,那么我问你,郝大魁呢?”
杜如奇不慌不忙,平静的道:“他已经被我们俩做了。”
他居然承认了。
“你们俩为什么要做他?”
“因为他才是真正已经卖身投靠了。”
好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宫海波冷笑道:“不是因为他牵扯上‘辽东’李家的姑娘被劫掳失踪事,你们俩才下手灭了他的口?”
杜如奇道:“这话从何说起,你是听谁说郝大魁牵扯上了‘辽东’李家姑娘被劫掳失踪事?我跟如风问过他,他到死都不承认。海波,咱们弟兄虽然因为当年事对李家有所不满,可是那种事还不会干,也做不出来——”
“好!”宫海波一点头道:“那我再问你,大丫头呢?”
杜如奇一怔:“凤仪?怎么,她不在家?”转脸望黑妞:“你姐姐呢?上哪儿去了?”
黑妞这当儿已经好多了,毕竟是她的父亲跟叔叔,听了宫海波跟乃父说了那么多话,乃父的话无懈可击,一点破绽没有,渐渐的她又不相信乃父跟乃叔会卖身投靠了。
由是,她也就没那么怕了,尽管还有点怕,那只是怕乃父、乃叔的管教严厉而已。
此刻,一听乃父问她,她忙道:“我,我不知道。”
“怎么说,你不知道?”
“她没说,您跟二叔吃过晚饭出去之后,她就出去了。”
“怎么说,那时候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好丫头,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不像话,等她回来,我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宫海波冷笑道:“说得好,你们俩吃过晚饭出去,曾经回来过一道,那时候大丫头就已经不在家,没看见人,你们为什么问都不问—声?”
杜如奇道:“海波,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吃过晚饭出去那一道,我们俩就是去做郝大魁了,不管怎么说,总是多年弟兄一场,我们俩刚手沾血腥,哪还有心情顾别的。”
宫海波道:“不是因为知道大丫头发现了你们俩对付郝大魁,然后又托我送信给‘辽东’那位李少爷,你们俩在外头把她给截下了?”
杜如奇呆了一呆,道:“怎么说,海波,大妞知道我跟如风对付了郝大魁,托你送信给那个‘辽东’李家的李玉麟了?”
“如奇,你要是跟我装糊涂,那你的装作本事,可真称得上是一流——”
杜如奇摇头苦笑:“真是女大不中留,没想到这丫头,她竟然把胳膊肘往外弯了,海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别说我根本不知道她跟踪我跟如风,然后又托你送信的事,就算我知道,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亲骨肉,我还会拿她怎么样,又能拿她怎么样。”
于情、于理,确是如此。
连宫海波心里,都不禁为之暗暗嘀咕,如果不是莫堂主指他兄弟已经卖身投靠,听杜如奇说了这么多,既合情、又合理,他几乎也要不相信这兄弟俩会卖身投靠。
宫海波他这里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黑妞说了话:“宫叔,我爹跟我二叔不会的,您恐怕是误会了。”
宫海波就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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