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养了好几个月的身体,次次皆是,刚有好转,家里就出乱子。
今日沈远山怎么都不听沈黛的劝说,执意要出去。
安国公府三房人,齐齐在前厅候着。
除了大房沈桑,其它两房的人都来齐了。
沈远山满脸倦容,双目浑浊,枯瘦的手掌撑着一支拐杖。
他在主位落座后,招手让沈黛在他身旁坐下。
“其他人,坐。”沈远山声音中带着威严。
家里人好些日子没有见沈远山了,今日再见到,都看得出来,沈远山的精神气,相较往日虚了很多。
听完沈远山的吩咐,大家静声坐下。
沈从桦双手握拳,置于膝盖之上,他咬着后槽牙,凶狠的目光看向沈黛。
刚准备开口告状,聂氏悄悄地踢了沈从桦一脚,沈从桦才满不情愿按住火气。
沈远山环视一圈,问:“怎么不见林策?”
在给主子们倒茶水的李舟接话说:“林公子在竹苑,想着今日是国公府三房人齐聚,他便没有来。”
沈远山吩咐李舟,“去叫他过来。”
三房程氏朝着沈从松挤眼睛,在大家都没有吭声的情况下,不满地嘟囔。
“区区一个奴才,有必要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吗?”
“少说几句。”沈从松瞪了程氏一眼。
夫妻俩的声音足够小,但也传到了沈远山的耳朵里。
沈远山凝眉摇头,“程氏,你有何不满直说便是,莫要嘀嘀咕咕。”
安国公府何时落魄到,连说话都没有底气的地步了。
最后一次参加朝会时,沈远山抱病告假,向皇上说他身子亏损得厉害,需要回家休养。
皇上随口问了一句:“安国公,你乃大凉两朝元老,多年来屡次出征,守卫大凉边界平安,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为大凉鞠躬尽瘁,是沈远山一生的事业。
他和皇上两人都清楚,此次不是告假,而是告老归田。
满朝武将中,沈远山的年纪最长。
怕是再也没有下一次,为大凉出征的机会了。
他的安国公之位,改让后辈子孙来承袭。
沈家的子孙要代替他的位置,继续守卫大凉的国土和百姓。
程氏还是那般无所顾忌,听了沈远山的话,果真放开嗓门,诉说自己的不满。
“爹,林策是个奴才,凭什么要我们等他。”
沈远山冷哼一声,“林策是从楠的义子,黛儿和碧儿的兄长,是我们沈家的子孙,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奴才!”
挨了一顿吼,程氏嘟着嘴巴,讪讪地低下头去。
“都说了是义子,身上总归没有流沈家的血,说起来就是个外人嘛!”程氏又一次,嘟囔起来。
沈远山想着,连他出面都镇不住家里的人,可想而知沈黛一人撑着安国公府时,大家是怎么使绊子的。
“外人?”沈远山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外人可不会逼着我立遗书,盼着我早点死!”
一席话,彻底堵住程氏的嘴巴。
林策来的时候,厅中所有的人,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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