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生意做得广,但是国公府只有个珍宝斋的生意。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桃儿实在想不通,严公子不停找她家小姐干嘛。
沈黛拨动算珠的动作利落洒脱,“再熬他一熬。”
拖得越久,就可以用更低的价钱从严牧手中买回店铺。
当时严牧是用四千两银子,从沈从桦手中买走的七间铺子。
沈黛盘算着,她买回的价钱,应该可以低于四千两。
桃儿听不明白沈黛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地研墨,“小姐,大夫人送了药膏来,说是去痕淡疤效果奇佳,待会给您涂一些在伤口上,看效果如何。”
女孩子,身上有长长的疤痕,是很难看的。
沈黛拨动算珠的动作停下来,“待会你送些奈川的糕点给大夫人,就说谢谢她送来的药膏。”
“是。”桃儿磨墨得动作加快了些,“小姐,我觉得大夫人这几天待您挺好的,您一个人操持家中大小事也繁忙,能有大夫人帮忙,也是极好的。”
沈黛愿意相信聂氏,又不敢跟聂氏走得太近。
家里总会有人见不得她跟聂氏来往得密切。
“对了,三房的人最近怎么样?”沈黛随口问着。
当初她说要掌家时,三房的人也是极不愿意的。
“三老爷和三夫人去了殷州,好像是三夫人的兄长病了,要去探病。”桃儿慢慢说,“听说七公子这些日子在族学停认真的,纪先生对七公子赞不绝口。”
“如此便好,家里总的消停些,这些日子我的全身心的与严牧周旋。”沈黛推开算盘。
埋头太久,她的脖子又僵又痛。
桃儿眼尖,赶忙放下手上的事情,绕道沈黛的身后去替沈黛按脖子。
案几上摊放着账薄,沈黛看着依旧亏损的账目,脑子里想着能有什么生意,可以让她尽快赚一笔。
沈黛掌家后,来她院落里汇报事情的人多来,一日之中难得有清净的时候。
这会儿桃儿帮她按脖子,耳边没有争吵喧闹,沈黛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宁静。
沈从桦进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黛儿,大伯替琛儿跟你赔不是。”沈从桦再也不敢在沈黛面前横。
这丫头性子绝,真的能狠下心来送家里的哥哥去坐监。
短暂的清静被沈从桦的声音打破,沈黛微微睁眼,看着沈从桦的模样,又觉得得可怜。
有那么一瞬间,沈黛心软了。
左肩的伤害还在隐隐作痛,沈黛驱走脑海中的杂念,耐着性子安慰沈从桦:“大伯,事已至此,你找我也无用。”
沈从桦见沈黛愿意理他,觉得看到一丝希望,“黛儿,你去衙门说一声,就说你不追究此事,让他们放了琛儿。”
提起儿子,沈从桦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黛儿,大伯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有个什么好歹,大伯也不想活了。”
“大伯,兄长起心杀我时,可没有存半分善念。”沈黛语气决绝,“如果那晚我有什么好歹,我的爹又会作何感想?”
谁还不是爹娘的宝贝疙瘩,只准你沈琛杀人,还不许别人寻仇了。
“你爹他不是不管你吗?”沈从桦想要和沈黛套近乎,“往后大伯管你,只要你放过琛儿,大伯就拿你当亲生闺女看,如何?”
这样不辨是非的爹,沈黛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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