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因领了任务没能跟裁云去接成业,而没能见到进风。但她并不着急,既然已经被主子派回来了,那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心中难免怅然。
裁云领了命轻装出行,很快就和笑霜一起带着成业坐马车返回——白家人已被皇后妥善安排好,苏叶不日即将进宫为十二皇子诊治,这马车他们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上的。
这一来一回也要一两日,彤月索性就留在苏叶的宅子里等着。
那日冲突过后,颜略对待彤月的态度略有些僵硬。
他本志不在此。
身为从军男儿,最大的希望便是征战沙场,开疆拓土,建立军功,封妻荫子。如今却被皇帝派来陪个娇滴滴的公主做些无聊的事情,他心中很有怨气。更气人的是那公主口口声声为母延请名医,却随便从京郊寻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就送进宫去了!
颜略看了看在树荫下抱着大猫的彤月,虽然不得不承认确实生得花容月貌,但这心肠……哼。依颜略看,彤月的心肠如此冷硬,上了战场也是能为将为帅的。不是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嘛!
说到一将功成,何必万骨枯呢?自上次花朝节四国联姻后,如今四海升平,边境安乐。颜略就算再想建功立业,也没有盼着自已国家狼烟四起的。
日之将西,将闭目而坐的彤月镀上一轮金印。
颜略不由心中一动。
唉,罢了,就凭她是个公主,脾气秉性如何都无所谓了。更何况,已生得如此美貌,他还求什么呢?
清了清嗓子,颜略走近彤月——奉雪不知被派到哪儿去了,因此彤月身边并没有人。
五步远时,彤月睁开双眼,就这么看着颜略。
颜略只觉得背心的汗“唰”的就下来了。虽然自己站着对方坐着,但颜略就是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矮了一截。
啐!就跟当年他初上战场时,东璃国的少年将军秦霄站在他身边的感觉一样。
七年前南权犯境东璃,西琉出兵援助。彼时颜略刚刚及冠,平生第一次上战场。本是要冲锋陷阵的小小步兵,却因着父辈的关系把他调到了后方部队。
就是在那时,他接触到了东璃国的少年将军,秦霄。
当时他还背地里笑话东璃皇帝,真是山穷水尽,黔驴技穷,竟连尚未及冠的小毛孩子都派上战场。还让他领了兵!
颜略笑话完,心里又担忧起来:若是东璃因着这毛孩子兵败,自己岂不是小命难保?
好在东璃虽然无人的厉害,但也不是只有秦家毛孩子一个人的。颜略当时使尽心机,费尽手段讨好上峰,才得以不随秦霄所领的军队出行。
调到个看着老成的年过不惑的中年将领麾下,颜略对此很是满意。
那中年将领果然老而弥坚,颜略的队伍跟在身后,捞到了不少敌军人头。
战事一休,颜略动了动发僵的胳膊,心说这次来东璃卖命,值!听说西琉前几日就派来了使节,说要按功进级。东璃得西琉所助逃得大难,也说要犒赏西琉全军。
干一份儿工,拿两份儿工钱!颜略脏兮兮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他正坐在地上笑呢,却见城门大开,一支衣衫褴褛的军队缓缓而入。颜略本不在意,这些天陆续有前方军队返回,后方休整过后的部队回防,来来去去本是常事。却见本是席地而坐的东璃将士们纷纷站起欢呼,连西琉军士亦被感染,起身相迎。
不自觉的随着同袍踉跄站起,他循声望去,却见朝阳冉冉中,一个劲瘦身躯直立马背,帽盔俨然,跨下黑马神骏非常,打着响鼻,稳步向前。
颜略眯眼,他认得此马。
东璃多富贵,商界有秦家。秦家富甲天下,世人皆羡之,亦厌之。人云秦家子女皆锱铢必较,满身铜臭,不知经史,不闻雅乐,更不知何为礼义廉耻,面目可憎。
此番东璃大难,秦家却出一人,名霄,年仅十八。他领兵马驱南权兵士于武山,葬南权十万大军于此。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敌友双方的鲜血汇进河流,奔涌入海,将海湾尽染赤色。
那秦霄,便有一匹毛色黑亮不带一丝杂毛的好马。
停战在秋风瑟瑟的时节,晨风中凉意有若实质,颜略不知不觉走得离主城道近了些。秦霄踏马而来,左手持缰,右手下垂,握着一柄长枪。雪亮枪头已被血染污,人与马身上脏污不堪,唯有一双眼清澈如昔。
颜略忘了自己呆呆的看着那远去的少年将军多久,只觉得他身上散出的寒意,比晨风还刺骨。那一人一马,似乎就能抵上千军。
自己真是魔怔了。跳出回忆,颜略露出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小姐,此去东璃,山高水远,小姐千万保重身体,勿要如今日这般在屋外休憩。”不过一个漂亮妮子,怎能与那杀人如麻的秦霄相比?
“颜将军多虑了。”彤月不欲多谈,抱起春饼起身准备回房,却被斜刺里一只手拦住。她双眼一眯,看向手的主人。
颜略仍是一脸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小姐,既想体味民间疾苦,何不向末将开口?末将可是参与了援助东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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