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屈辱与荒凉、痛苦与无奈,加之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交织在一起……无论前路是什么,她都不能再逃避了。
总得有个了断。
封徊正想捏诀回去,可是仰梧却阻止了他,“我想就这样回去。”
换言之,不使用瞬息万变的术法。
封徊愣了愣,疑惑地问她:“为何?”
仰梧却淡淡地笑了笑,甚至眼神都染上些平静。
“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吧……”
是啊,十几年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她降生的世界,就连故国申山她也未好好看过。
多少有些遗憾。
仰梧叹了口气,微笑着对封徊说道:“我们走吧。”
似乎被她柔和的笑容所影响,封徊竟然鬼使神差地听了她的话,置了架精巧的马车,亲自在前面为她驾车。
带她回家,这是封徊目前的想法。
再次坐上摇摇晃晃的马车,仰梧有些恍惚。上一次坐车,似乎也是回家。
……家?那是她的家吗?那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金丝囚笼,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吞噬。
可被囚禁的只有她吗?王宫中的人,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大臣、嫔妃、母后,乃至父王,又何尝不是被这金丝般的笼子所囚禁?
世人皆苦。
马车在路上徐徐行驶着,从凉国到申山,大概需要二十日的路程。
刚开始的几天还算平淡,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累了便寻一家小店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
启程第五日,仰梧正在车上假寐。
马车轻轻摇晃,恍惚中她又想起了往日,那些她曾紧握过的时光。
在她刚出生那几年,母后待她很好,即使父王不喜她,可是母后却总是温柔地安慰她,说父王只是为压力所迫,并不是她的错。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随着冯贵妃的得宠,昭文的出生,父王的心完全偏向了另一边。他待母后越发冷淡,甚至眉间隐藏着厌恶。
母后便也越来越沉默寡言,面对她时,时常只是苦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她将自己关在寝宫,不再过问父王,也不再过问她。
思绪间,她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
嘶哑、哀嚎,在耳边隐隐约约地响起。
仰梧觉得奇怪,便掀起前面的轿帘问封徊道:“封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封徊皱紧眉头,“是有些不对劲。”
仰梧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可她刚一掀开帘子,一张血糊糊的脸就猛地凑到了她眼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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