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当时局势不稳,你身子孱弱,实在不宜与我劳累奔波。所以我想着,为你辟一处安谧的庭院,你也好将养身体。”
息宓有些不耐的转过头,似乎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她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眼中充斥着痛苦之色,眼角边血泪又多了一点。
仰梧很紧张,在袖中捏了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从痛苦中拉出来。
息宓转过头,安抚地冲仰梧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她终于完完全全地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认真又有些艰难地开口:
“季桓……阿照也好,鸠酒也罢,这些我都不想再提。我只问你,息宓到底做错了何事,要在枉死后还受掩面塞糠之辱?”
息宓笑容变得凄凉,眼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不甘。她现在只求一个答案,她到底是做了何等不可饶恕之事,要在死后都不得安宁?
息宓以为他还会找各种理由解释,然而这次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垂头不语。
过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有些歉疚地开口道:“我……那时没有办法。当时三分天下,风云难测,朝堂之上百官也难以齐心。皇宫之中需要一件大事来借势发挥,铲除异己……宓儿,是我对不起你。”
息宓此时反而平静了下来。盼了好久的答案,压抑多年的心结,最后得到的,不过一句对不起。
她要这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心早已在饮下鸠酒的那一刻便支离破碎。
即使化作神袛,那样锥心的痛楚也时常成为她的梦魇。心痛过、迷惘过、失望过,到最后什么也不剩下。
这句答案比想象中还要凉薄。无关痛痒,只不过为稳定庙堂。
但她到底释然了。自缚千百余年,不过求一个心安。
“好,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片羽毛扫过人的心头。
她笑了笑,“季桓,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以为她会很生气。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但是……那又怎样呢。
她不受影响,能够这样,继续好好地过下去,这样就够了。
他的手穿过她的身体,似乎是想抱抱她。
“宓儿,我走了。你……切记珍重。”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别。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体开始渐渐消散。
他此时本就是灵体,日复一日地守望在碑前,不过是想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
他们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相爱过、相知过、相携过,已经足够在心底留下一枚温柔的烙印。
“……再见。”息宓看着慢慢暗淡下去的墓碑,轻轻回应道。
她回头看仰梧,却被那丫头此时的样子吓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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