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指着彩色壁画,
“不就是这个么?”
这幅壁画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壁,画了十多位形形色色、装扮不一的男女。他们身穿各色战甲,手持古怪形状的法器,一个个形容狼狈,带伤带残,有的绝望哀鸣,有的悲伤苦痛,有的则是劫后余生的大喜。他们的背后,是冲天的火焰,像是太阳点着了天空,燃尽毁灭一切的熊熊之火。
此画的历史,大概和十二姓建立的历史一样悠久。历经不知多少代,仍然栩栩如生,纤毫必现。连风卷起的头发丝儿,衣衫上的朵朵血迹,都细细描绘了。画中人的鲜活的神态,破损的衣饰,欲语还休的那一霎那,都凝固在这一副壁画之中了。
他们的无家可归,他们的悲哀无奈,他们的痛楚屈辱,千言万语,对子孙无声诉说。
时光飞快流淌,他们的尸骨在埋藏在东陵山的顶峰,而一世、两世……十几世孙的东祁站在他们面前,深深的凝视着。
“祈哥儿,你看这上面一共有几个人?”
东祁眼光一动,视线所及,一一划过壁画上每一个人的面孔。
“十三个。”巧娘自己回答了。她语速很快,面露悲伤,回忆那段凄惨的历史。
“十二姓,怎会有十三个人?祈哥儿,如果你以为这多出来的人,是岛上认为地位低贱的女人,无足轻重,那就错了。这唯一一个女孩,不是无意中画上去的。你看她的位置,位于整个壁画的正中——十二姓的多数人,都是因为她才聚集到一起!她的身份极为高贵,不亚于祖上!她是凤巢之主,凤天冲的嫡亲妹妹!”
“当年,祖上也是龙子凤孙,只因为生母不名,不为家族所容,发奋在外游学,游历十年,好容易学成回到凰宫,企图扬眉吐气,却正遇见三大仙门联合魔道、武道,围攻凰宫——七日大火,把偌大一个凤凰王朝都烧得飞灰湮灭……祖上反因隐秘身世逃过一劫。真是时也命也!祖上趁人不觉带着玉玺逃命出来,寄居与小岛之上。虽有雄心壮志,希望复辟昔日的荣光,但大厦已倾,落水下石者众,到现在是也无法……”
“三大仙门害怕忠于凤凰王朝的故旧卷土重来,没日没日进行屠杀,把一个世外桃源,生生变成血煞之地。他们毒哇!可惜,他们虽然强大,野心勃勃,可是毫无人性,惨无人道的做法也得罪的天下人,最终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凤凰王朝之后,整个天下,再没有统一的中央集权,只能分割而治。于是,天下分为仙道统治的甘琅大陆、武道统治的苍倔大陆,还有卖主求荣的叛民控制的石镜大陆……”
寥寥几句话,透露着血淋淋的事实。这些早已知道的事实,在此刻封闭阴沉的环境中,巧娘阴郁的诉说,让东祁的心莫名浸了水,越发沉重了。
他轻轻的嘘了口气,目光转向壁画中唯一的女子。
那是一个娴静清秀,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孩,身上的肩甲、胸甲裂开了,大腿、手臂都露在外面。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却不懂得羞涩,紧紧拽着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鼓鼓的胸脯都压在男子的手臂上。
那男子侧着身子,安慰女孩的神情十分温柔,眉眼中七分宠溺,三分坚决。本该香艳情色的场景却令人唏嘘。因男子的左手被女孩抱着,右臂却齐根断了,血流不止的可怕伤口,正对着看壁画人的眼睛,直刺人心。
逃命的旅途,却见到一对生死与共的鸳鸯。人都说,患难见真情,东祁毫不怀疑,男子眼中的坚决是同归于尽,为了女孩,他能随时随地挡在她前面,为她流血牺牲。
“这个女孩,她……身边的男子姓司?”东祁猜测的问。
“不错。祈哥儿真是聪明无比。司衷草民出身,哪能并列于贵族出身的十二姓中?只因梵惠下嫁,后代血脉是正统凤巢,众人才接受司家。”
巧娘叹息的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泛起一股柔情,“新雨公主的名字叫梵惠,个性单纯又可爱。虽然身份高贵,生在皇族之家,却没有颐指气使的公主脾气。她朴素又天真,讨厌奢侈靡丽的贵族生活,向往普通人的生活,总是喜欢扮成普通邻家少女,偷偷溜出去玩耍,连她的哥哥也没有办法。她的乖巧可人,和善良纯洁,令身边人都发自内心喜欢她。三大仙门发动叛乱之时,无数人不顾生死,拼命的护送她离开。就连祖上也……为了能亲近她,做了不少傻事。”
“祖上既有意,为何不直接娶了她?在那种情形下,梵惠没有力量反抗吧?”
东祁看着壁画中年纪最大,一直用古怪神色注视女孩的中年汉子。他的心思之复杂,全凝聚在回头一瞥的眼神中了。那么明显,就像女孩儿用全身心精神的看着那个断臂男子,透明的没有一丝遮掩。
而那断臂男子,一脸温柔,背对祖上,是有恃无恐,还是神经粗的根本感觉不到来自背后的敌意?
东祁深深的凝视着断臂男,心中不为先祖难过,反而赞了一声。这个人强啊,硬生生把自己先祖想要的女人抢走了,还是当着面!
“祖上……不能。一来,梵惠那样单纯女孩,谁忍心强迫她?二来,凤天冲留给自己妹妹一只暗卫,不知道是十二姓中哪一个,投鼠忌器,祖上不愿患难结成的同盟,因此散了。再说,祖上当时已有一子成人,他更希望后代联姻,完成两大皇族血脉融合的心愿。
只是,也谁也没有想到,梵惠与司衷成亲生下一个男孩,就香消玉殒了。这个男孩也只活到十七岁,留下一个男孩。连着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凡是拥有梵惠血脉的司家子嗣,多病多灾,格外艰难,若不是东家暗中出手相助,多次险些灭绝。
如今的司家,看似子孙众多,其实都是司衷弟弟司城的后代,并不是梵惠的后裔。”
“原来如此啊。”东祁暗叹一声。
司家情况之复杂,若没有人解释,真的很难理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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