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谁是岛上最有名望的人,可能场中人各有争执,争论不休。可要加上一个前提,谁是东陈岛最有名望的女人,没有人会给出第二种回答。
孟夫人,未嫁时就以美貌、聪慧、善良、识大体著称;嫁人生子后,擅持家业、相夫教子,把家业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以其智慧调解了几次十二姓内部大纠纷,避免了血腥冲突,世人都敬称她为“莲菩萨”,因其闺名有一个“莲”字。
这样一个集美貌、美德、智慧与一体的女子,即使是暗地里说说坏话,也会遭人骂。
年老人敬她慈悲心肠、怜老悯穷,同辈人敬她友爱和睦,忍辱负重,年轻人敬她传奇一生,可歌可泣。她像一个样板,一个偶像,成为所有年轻人追寻的目标。男子都以能娶到这样的妻子为荣,女子则是孜孜不倦,向她学习。
她的一个奴婢,巧娘,能在东家掌权,深得信任,出入司家内宅,连柳氏都高看一眼,就是因为她是孟夫人的“代理人”。
从另一个角度说,东祁若不是孟夫人的亲孙子,唯一的孙子,他也不会众望所归成为东家的继承人。偌大的东家,六房子嗣,不是只有一个东祁。
一听说是孟夫人定下亲事,少了看笑话的心情,纷纷露出不解神色,疑惑道,“孟夫人为什么要定下司家呢?”
“对呀,孟夫人以前和司家有旧?”
“是不是孟夫人十几年前在粮食短缺的时候,救济司家,碰到的~”
就在嘈嘈杂杂、议论不止的时候,从天而降,掉下来两个客人。
这两人,一个衣着羽衣长袖,傲然挺立,虽然是没得到主人允许偷摸进来,可行动大摇大摆,没有丝毫羞愧之意;另一个身着黑色锦袍,乍看脸上生了横肉,近看才知是被两道十字刀疤毁了容,面孔凶恶,令人望而生畏。
不知使了什么术法,两人堂而皇之站在宴席中央,左顾右盼,竟无人注意到。甚至近在咫尺的某个人看了一眼自己盘中之物,然后目光越过正在檀腥大嚼的小偷,怀疑的瞪了一眼周围人。周围人哪个理他?且莫名其妙。他抓抓头,只得罢了。
那小偷做坏事,偷了肉吃还不算,一边使术法,远处某人举着酒杯不查,被他一个法诀,凭空摄来酒液,化成一条肉眼极难察觉的白线,嗖一下灌进嘴巴里,滋滋有味的喝着。
他们这边厢忙个不停,那边东祁正站在台阶上,神清目朗的看了一眼全场,高声道,“原因是——”
顿时,交头接耳的人都停下来,屏声敛气的看着东祁。
小豆童收敛心思,扭过身子,疑惑的盯着东祁的脸。她想听那张可恶的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马荔和迎儿分站东祁身后两侧,两旁摆放着两盆半人高的火鹤,绿叶红掌,中间一点鹅黄嫩心,娇艳可人。这么近的距离,马荔当然看见在台下的小“豆童”,只是眼光一瞟,又转过去了。
她完全不认得改头换面的司雨了。
“因为奶奶某天查看东家的家谱,发现东家和所有世家都联姻过,唯有司家,没有。”
“她老人家常常教训我说,东陈弹丸小岛,能在茫茫大海中独立生存,与东川九阳仙门、石镜清河世家几次龃龉,均平安无恙,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十二姓的勤劳、智慧,还有团结。
血脉的联系,让我们更紧密,共同的先祖,让我们有共同的渊源。
在场的每一位,虽说姓不同的姓氏,其实论起血脉来,都是姐妹兄弟。我的奶奶孟夫人,不仅是我的亲人,也是在场中某些人的姑奶奶,姨婆婆,”
说到这里,东祁转向孟家兄弟,和陈氏兄弟,对他们点头示意!
——孟夫人出自孟家,而孟夫人的两个姐妹都嫁进陈家,若论起来,都是没出五服的兄弟。
“未来呢,还可能是某些下一代人的太奶奶,姨表姑婆。”
东祁又略微停顿了下,看向林家林少楠、桃家桃溪,甚至还有坐在边角的司亭。
东祁的表现,落落大方,亲切不失礼貌周到,连没有被着重看向的人,都心里舒坦;认为东祁神清俊朗,举止不俗,不愧为第一世家的继承人。
“奶奶她一直有个希望,希望十二姓能更加亲密,亲如一家,不要留下什么缝隙。因此,才定下从未联姻过的司家之女。”
言辞恳切,有礼有节,那羽衣长袖的“隐身人”见状,也忍不住叹息道,“祁儿果然不落俗套。看人品、接人待物,远在桃溪之上。”
这个人年过半百,容貌与桃溪七分相似,比桃溪的相貌姣好有若女子,迥然不同,他的双鬓都已经斑白,眼角的细纹藏也藏不住,声音也透着一股疲惫苍老之意。只是,仍旧美的惊世!美得让人尖叫!似乎沉淀了岁月的风霜,古老的年轮,陈年的美酒,越发稀世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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