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殷永梅说完薛溢辉就把电话摁了。
怎么能生出他这么个什么?
废物?变态?喜欢男人的神经病?
薛溢辉把手机放到一边儿去了,盯着一纸密密麻麻的五线谱出了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殷永梅的态度就从千依百顺变成了坚执不从,不管是是好的坏的,只要是从殷永梅嘴里说出来的他就一点儿也不想听。
也对,这就是殷永梅说的“叛逆”。
他就是殷永梅嘴里说的“什么东西”,一个成绩差还到处打架惹事的疯子。
薛溢辉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这估计得是他被送到这里之后叹的第一千零一口气了。
薛逸诚薛逸诚,从小到大,在殷永梅心里永远只认薛逸诚这一个儿子。
而他这个从小就被打着骂着长大的不学无术的人,怎么可能比得上殷永梅心里又乖巧又懂事还知道疼人的弟弟。
房间里的灯忽然闪了一下,滋滋的电流声响了几下又恢复原状。
他突然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有点害怕,也有点后悔来到这儿。
带着强烈孤独的压抑。
这楼隔音不太好,楼上不知道是哪家夫妻在吵架,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贯穿他满耳,然后是噼里啪啦摔砸东西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的原因,他觉得很累,这段时间以来的烦躁此时此刻全部化为了一股脑的困意,他费力劝自己别去听。
不知道什么时候,薛溢辉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薛溢辉是被自己呛醒的,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口干舌燥,起来的时候他的嘴里很湿润,感觉喉咙里囤着一口水,翻个身动几下都能被自己呛着。
他坐起来咳了好一会儿,然后惊奇的发现他居然回到了自己床上,被子也好端端地裹在了身上。
脑门儿上凉凉的,他伸手一摸,是退烧贴。
薛溢辉看了眼手机,刚过六点,按照二中七点半到校的校规,好像起得早了点儿。
他拉过衣服套上,坐在枕头上愣了一会儿,还是有点缓不过劲儿来。
他张了张嘴,一个嘶哑的声音发了出来:“啊。”
薛溢辉左右看了看,又试着“啊”了一声,确定这个烟得不能再烟的烟嗓真的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啊。
真难听。
走出房间的时候,许溺正叼着油条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手肘边还放了一杯没喝完的豆浆,见薛溢辉出来,闲闲地开口:“今儿起这么早呢,喏,我早饭都替你买好了。”
他往桌上一指。
薛溢辉点点头,转身去了卫生间,他不想说话,尤其还是在现在这种没刷牙还没洗脸的情况下。
他起床气挺大的,每天早上起来那感觉简直想杀人,以前殷永梅过来说他的时候总说不到两句他就能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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