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公子只是抿了抿嘴,很给面子的没有给她笑出来。
“是吗?有这样的说法?”他淡淡地问。
阮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放在桌子上托住自己的下巴,等徐妈妈出来。
“哎呦呦,我说今天我一早起来就听见窗外全是喜鹊叽叽喳喳的,我还想着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这喜鹊跟赶集似的,都来我这芬芳楼聚会不成?原来,这鸟儿也是通人性的,知道今天有贵人要来我这芬芳楼,特地给我报喜来了”
徐妈妈扭着她几乎没有什么弧度可言的水桶腰,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
她看到阮叶,先是一愣,随即再看看朝公子,显然明白了来找自己应该是阮叶。
那驼背的男子佝偻着走至阮叶和朝公子面前。对徐妈妈道:“妈妈,就是这个姑娘。朝公子……”
不等那个男子把话说完,徐妈妈径自走上前,对着阮叶恭恭敬敬地道:“叶子小姐,您这是……”
那驼背的男子立刻一愣,显然察觉出徐妈妈的态度非比寻常。
阮叶狠狠剜了那男子一眼,后者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妙。
“徐妈妈。这个人是谁?”阮叶问道。
徐妈妈一听,立刻便知道肯定是自己这个势利的手下得罪了阮叶,她马上横了他一眼,这才对阮叶笑道:“叶子小姐不要跟这个不长眼的龟奴一般见识,他也就是我们这里地大茶壶。连跟您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那个男子一听这话,一下子便不敢抬头看阮叶了,心里一阵发虚,自己这是冲撞了哪个贵人了?
徐妈妈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阮叶听着还是挺受用的。她朝那个龟奴努了努嘴:“我跟他说我是这里的老板。他不信。”
徐妈妈一巴掌拍得那个龟奴满眼金星:“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叶子姑娘这满身的贵气你都看不出来啊?!你是吃饭长大的啊。”
看着龟奴一脸委屈样,阮叶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其实她很像知道。这个龟奴要是不是“吃饭长大地”,那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阮叶倒也没有存着刻意刁难报复那个龟奴的意思,只是瞪了那人一眼,充分展示了一下她这个老板的“气魄”,哼,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我来看看。”阮叶看了看四周,这里和当时蓝况在世时的境况一样。连桌椅地摆设都没有大的改变。
徐妈妈笑了笑,很和善,少了之前的浮夸之气,除开那张浓妆淡抹的一脸妆,倒也朴实了不少:“你想看什么?反正现在还没开门营业。我带着你四处转悠一圈?”
阮叶一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朝公子。其实她原本只是拿来芬芳楼看看情况来作为逃过去内里乾坤地挡箭牌的。但是一进芬芳楼就看到这个势利眼的龟奴。她给他一气,一时道倒忘记了来这里地初衷。
此刻徐妈妈这样提议,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心里则苦叹自己距离老鸨这个职业又进了一步。
徐妈妈带着阮叶和朝公子从前堂向后走,走过一排排建筑,一一将其用途说给阮叶听。阮叶虽然心不在焉,但是努力装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朝公子倒是四处看着,不时看一眼听着听着就神游太虚去了的阮叶。后者兴趣缺缺地一路走着,还不时被路上的石子或者其他什么小植物绊一下。
直到走到雅苑,阮叶的注意力这才重新集中起来。
徐妈妈到了这里,忽然也没了声音,只是叹了口气,就要带着阮叶和朝公子绕道而行。
阮叶连忙问道:“怎么不进去看看?”
徐妈妈一愣,表情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官府的人之前来这里搜集过证据的,里面……有点乱。”
阮叶一愣,而后心里便有些愤怒起来。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徐妈妈口中的“有点”绝对不是一点那么简单。
朝公子无声地走上前去,白色地长袖一拂,门便开了。
里面的确一片狼藉。
阮叶的眉毛不由皱得紧紧的。
“太过分了!”她气愤地说道。阿布难道不知道她心里对蓝况的愧疚吗?毕竟,她事先假装骗取蓝况地信任,后来也算是间接导致了蓝止水自杀。搜查便搜查,有必要把这里弄得满地狼藉,不辨原貌吗?!
徐妈妈反而反过来安慰她:“叶子姑娘不要难过了。那些官爷也是按章办事,这里以后也大概不会住人的,改天我买把铁锁来,一锁挂起,也就没事了。”
阮叶看着雅苑大门连接着地院中的那条小路,心里不由回忆起自己之前还跟蓝况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你叫人把这里按照蓝况身前的样子重新收拾好吧,不要锁了。我……我以后会常来看看的。”
徐妈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阮叶想了想,又用商量的语气问徐妈妈:“徐妈妈,我想问一问,这个芬芳楼可不可以改个营生?”
徐妈妈一愣:“不知叶子小姐的意思是……”
阮叶说:“既然我马上要接管这里了,我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找个法子,不要再让这里的姑娘们去做那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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