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朋友怎么啦?”莫娜蹲在他身边,立即展开攻势,“你为什么不呆在她那里?是不是因为她在大庭广众中脱衣裤你受不了?所以你才情绪恶劣?”
同她闲聊或争执,鲁迪一概没有兴致。店主把一瓶开了盖的香槟送到他面前,可他并没有要过这酒。
“那边的两位愿意为你们付钱呢!”
“我要是想灌香槟,就自己付。”鲁迪喃喃地说,别转脑袋,发现了塔赞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
“你可不要拒绝我们的邀请哟,老头儿。这不是在糟践我们吗,老头儿?”陌生人的吆喝声响彻整个酒吧,把“老头儿”这个词说得重重的。
“把瓶子给我,”鲁迪·克朗佐夫对店主简短说,“杯子我不要。”
“要同我们碰杯吗,老头儿?你真好!”陪同塔赞的那个陌生人说。鲁迪摇摇晃晃地朝他走去。
“好吧,干杯!”鲁迪一边说一边就把酒浇到那两个人的头上,两人一动不动。“哎,怎么啦?你们屁股粘在椅子上啦?”他又在陌生人的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那汉子依旧不准备自卫。“没兴趣斗殴?没有?我本来想,你们是要斗一斗的,我想错了。”
店主退缩到这个邋遢小店最后面的角落里。鲁迪还在揍陌生人,耳光越掴越重。莫娜不忍继续目睹此情此景,遂起身逃离了酒店。鲁迪终于意识到要适可而止,不能再对两个汉子挑衅了。他悻悻地把一张皱巴巴的五十马克扔在吧台上,随即晃晃悠悠地出门,消失在夜色里。塔赞转身对店主说:
“您都看见了?请您给警察打电话。还要叫救护车。我的朋友急需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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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呆视塔赞,不知所以。直至塔赞挥拳猛击那位一动不动呆坐着的陪同者,那人便从酒吧的高脚凳上栽下来,颌骨骨折,骨折的声音令人心寒。
这一夜——首演半途而废之夜——在海伦大街这幢房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心绪像过节一般欣喜,并且认为注定了她的成功,此人便是尤丽雅。但她一直不知道那玫瑰花束是谁献给她的。她希冀中的那个人——她对此人的行为举止现在恼怒无比——无疑是鲁迪·克朗佐夫。罗伯特站在她的居室门边,瞧见她把玫瑰浸了浸水。
“他根本没看表演?”她问道。
“关键时刻我父亲老是不在。”他细声细气地说,“我早就知道。”
罗伯特倏然显出凄苦悲凉、惘然若失的神情,以至于尤丽雅不得不走过去,柔情脉脉地抚摸他的头发。
“现在咱们来庆贺庆贺吧,”她说得干脆,“来!咱们完全有理由庆贺。咱们醉一回吧。今天下午我有点怯场,于是开了一瓶香槟,不过只喝了一杯。剩下的,咱们俩现在消灭它,行吗?”
她不等他回答就把他拖进房里。
在下面大厅里,莎洛特步卡琳后尘,纵情享用法国葡萄酒。松雅在重要场合酒量也很可观。苏加尔问,米琦为何在厨房里化妆。她的回答简单明了,就是重新与“金短褂”一起到墙边等嫖客。她至少在事后可以拿到一笔钱,那是十拿九稳的事。
“你可以干比这更好的事。”苏加尔边说边拦她。
“哼,这是我的职业,”米琦说,“别说三道四。有一次,有人挡我的道,也是张口就说:像你这样的女人必须用这种方式赚钱么?你知道这人是干啥的?”苏加尔耸耸肩。“掘墓人。”她说。
“大力士在外面东游西荡呢。”苏加尔警告。
“随他去!”米琦装出对大力士这个打手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替我担心?”她轻佻地问。
“大力士要是逮到一个女人,就会咬。没听说过?”
米琦摇头。“把她咬得鲜血淋漓,好像要吃她的肉似的。”
米琦打了个寒噤,继而冲苏加尔莞尔一笑。
“你就不能关照关照我?愿意关照吗?”
苏加尔狡黠地笑了。她呢,搔首弄姿更甚。
“我供养丈夫不成问题,收入不菲——因为我漂亮!”
“你岂止漂亮,”苏加尔被激怒了,“简直是美人儿!”
“想扫我的兴?”她娇滴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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