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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内安静,沈延垂眸沉思了片刻,觉得眼前一幅图卷渐渐地拼凑起来。
&esp;&esp;只是好像还缺了那么一小片。
&esp;&esp;“父亲,那时候,您是如何得知都察院的人在暗查刘世伯的事?难道是都指挥使严大人告诉您的?还是另有旁人?”
&esp;&esp;其实除了严大人以外,他想不到别人。父亲那时虽是礼部尚书,在都察院却并没有门生。
&esp;&esp;但他又觉得这个通风报信的人不会是严大人。
&esp;&esp;严大人虽与父亲交好,却也甚为爱惜自己的羽翼。他知道沈、刘两家交好,若将此事告诉了父亲,便等同于告诉了刘世伯。这等明显逾矩又冒险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esp;&esp;那此人会是谁,为何要管这个闲事,是想保护刘世伯,还是另有目的?
&esp;&esp;沈时中听他这么一问,目光又黯淡了些。
&esp;&esp;他似乎很是疲惫,方才还边说边徘徊,此时却一把抓了圈椅的扶手,缓缓坐进去。
&esp;&esp;“你不是说你是惦记着刘语清么。问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esp;&esp;“是。”沈延低头。
&esp;&esp;父亲这种时候就是不肯往下说了。
&esp;&esp;这倒怪了,这么多隐秘之事父亲都肯告诉他,却单单不肯说此事。
&esp;&esp;他才入翰林的时候,父亲的同僚曾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令尊每日只能说那么些话,若是某一日说多了,第二日的话便要少些。”
&esp;&esp;或许他们还真说对了
&esp;&esp;夏日的天变得快。早上还是一片碧空如洗,到了午后却已经暗下来。
&esp;&esp;没一会的功夫,黑云翻墨,空中隐隐约约地已经飘起了雨丝,雨丝由疏到密,整个京师便笼在了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esp;&esp;乾清宫前的宫道上,撑伞的内官将伞一抬。
&esp;&esp;伞下的五爷探头朝空中望了望。
&esp;&esp;“什么破天……”
&esp;&esp;他皱了皱眉。
&esp;&esp;他喜欢的是大日头高高挂起,五凤楼上一望,晴空万里无垠。
&esp;&esp;眼下这种黏黏乎乎、期期艾艾的天只能让他烦上加烦。
&esp;&esp;“洺儿。”不远处,有人亲切地唤他的名字。
&esp;&esp;五爷朱洺循声望去,汉白玉的台阶上徐徐走下一位宫装妇人,一个宫婢走在后面为她撑着伞。
&esp;&esp;那妇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一身绣百子交领褙子,乌发间虽只简单地插了根金钗,却丝毫不损其雍容气度。
&esp;&esp;“母后。”朱洺紧走两步上前行礼。
&esp;&esp;“嗯。”皇后慈爱地看着他,“你头发上沾了雨。”
&esp;&esp;她掏出帕子,指了指他浓密的乌发。
&esp;&esp;她才到他的肩膀高,他便微微低头,乖顺地让她帮他沾去发间那些细细碎碎的雨星。
&esp;&esp;帕子收到手里,皇后道:“快去看看你父亲吧。你父皇比昨日精神好了些,你多陪他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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