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个姿态、这个神韵,实在是太像了。
&esp;&esp;语清喜欢放风筝,他总是先跑得远远的,然后暗暗欣赏她牵着风筝线朝他跑过来的样子。
&esp;&esp;轻如飞燕,柔若春风。
&esp;&esp;柳青这边,眼见着沈延要上车,只有铆足了劲往前跑。她平日里总是压低了嗓音说话,方才也顾不得什么声高声低的,脱口叫出来。
&esp;&esp;“大人——大人——”她终于跑到他面前,却呼哧呼哧地说不出话。
&esp;&esp;沈延已经从方才的恍惚中脱离出来,还有些隐隐的失落。就好像做了一场美梦,醒来后发现一切都只是虚妄,反而觉得更加落寞。
&esp;&esp;衙门里都是男人,哪里会有刘语清呢。
&esp;&esp;“柳主事,此处是刑部衙门,你如此行事,官仪何在?”
&esp;&esp;虽并非有意,但他还是迁怒到眼前的柳青身上了。
&esp;&esp;“大人——恕下官失礼了。”她方才跑得实在太快,想不喘都不行,现在勉强直起腰来向沈延行了个礼。
&esp;&esp;“……说吧,何事慌成这样?”沈延微微蹙着眉。
&esp;&esp;“大人,您……”她下意识地一指他手里的提梁盒。
&esp;&esp;父亲的卷宗一定就在里面,他要是在家里或是旁的什么地方,将那卷宗放上一日,她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esp;&esp;沈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提梁盒:“何意?”
&esp;&esp;柳青眨了眨眼,手指向上一划,指向沈延身后的马车。
&esp;&esp;“大人要去哪,下官也正想出去,大人可否捎下官一程?”
&esp;&esp;若说她是专程为那一套卷宗而来,必定惹他生疑。她一瞬间居然想出了这么个说辞。
&esp;&esp;“……”沈延哽住了。
&esp;&esp;他十几岁便入朝为官,一直到今日为止,还从未见过下属要求上司捎上一程的。
&esp;&esp;这个柳青从院子里一路狂奔而至,就为了蹭这一程的车马?
&esp;&esp;微风拂面而来,原本喧哗嘈杂的刑部前院突然安静了下来,连柳叶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沈延觉得此刻有许多双眼睛在暗暗注视着他,这些人看上去只是路过,其实耳朵早就支棱起来了。
&esp;&esp;这些人可真是
&esp;&esp;“……”沈延吐出一口浊气,“那你要去哪,不一定顺路。”
&esp;&esp;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不知该如何拒绝。若直接回拒,未免显得他小气。
&esp;&esp;“顺路,都顺路,您去哪,下官都顺路。”
&esp;&esp;柳青脸颊烫得厉害,却还是厚着脸皮回了这么一句。
&esp;&esp;“”沈延闭了闭眼,抬手一指马车。
&esp;&esp;“谢大人!”柳青心中一喜,也不等他再说什么,三两步爬上了车。
&esp;&esp;马车飞驰而去,方才躲在暗处观察的人才三三两两地聚起来。
&esp;&esp;“看见没有?”梁虎问身旁的钱伯,“咱们这位柳主事,才来没几日,就攀上了侍郎大人,连大人的车都敢坐!怪不得沈大人和他关起门,一说说那么老半天。哎,人家跟咱们不一样啊,咱们就只能凭本事、卖力气呦。”他这口酸气,飘得满院都是。
&esp;&esp;“不是吧,说不定柳大人真有什么急事。”钱伯觉得新来的柳大人不像那种人。
&esp;&esp;“有什么急事非得搭侍郎大人的车?”梁虎嫌他蠢,白了他一眼,“唉,算了算了,你不懂。”
&esp;&esp;从衙门到沈延的家,一路都是平整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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