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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尔(《我的未来权力》的作者,1833年)就呼吁年轻女孩的教育要进行根本性的转变,因为她们“一无所知,甚至连男人长的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她批评婚姻是“合法卖淫”,宣扬自由选择伴侣、“进行肉体对肉体的试验”的需要以及拥有通奸的权利。由于过于超前,德马尔最后自杀了,她的支持者、圣西门的信徒将其学说改头换面,变成了一本宣扬母性的小册子。

奥罗尔?迪潘没有这么激进,此时她还是迪德旺夫人,她在1825年11月15日给卡齐米尔的一封长信中,解释了自己对于他们彼此间的误解和兴趣的不同看法:“我知道你不喜欢音乐,于是我便不再花时间在这上面,因为一听到钢琴声你便会抽身离去。为了显得亲切谦和,你给别人念文章,但念不了几句你便觉得没有意思,打起了瞌睡……我开始觉得我们之间的兴趣从未有过一丁点的相同,对此我伤心不已。”

波德莱尔同样梦想夫妻能够具有共同爱好,但他没有结婚。在与让娜同居14年之后,他们分手了,在分手那天他感叹道:“当我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美丽的风景或者任何令人愉快的东西时,我发现自己在想,‘她现在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欣赏这儿的美景或和我一起买这件东西呢?’”(1856年9月11日给奥皮克夫人的信)。 最好的txt下载网

婚姻与家庭(4)

男人想从婚姻中得到更多的东西:不是被动的服从,而是同意,即使不是一个具有主动性的妻子,至少也要是一个可人儿。某些男人甚至想找一个能与他们不相上下的妻子。米什莱就劝告男人去“创造他们自己的妻子”,朱尔?费里则强烈支持男人和女人扮演不同的角色,享有不同的空间,但他对于与欧仁妮?里斯莱尔的婚姻感到非常自豪;“她是共和党人,有哲学思想。她在所有问题上都与我有同样的观点,而我也为能与她有同样的观点而感到自豪。”(1875年9月7日给朱尔?西蒙的信)

欧仁妮?布瓦勒在给他未婚妻的信中,完美地表达了这对共和党夫妻的新理念,即思想自由、从里到外渗透着罗马斯多葛学派的观点,以及虔诚地信奉婚姻和谐:“当我听到人们说‘婚姻……就是奴役!’时,我大喊:‘不,婚姻是宁静,是幸福,是自由。通过婚姻,一个人(我是说男人和女人),一个充分发展的人便可以达到真正的独立,因为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人,具有独特的人格。’”(1873年3月24日给玛丽的信)他的雄心是要达到完全一体化,从而在婚姻中实现自给自足,“不要让任何其他人进入我们的私人生活,进入我们的思想。”丈夫变成了妻子的知己,“我强烈希望你不再寻找其他知己,除了你丈夫外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因为你丈夫就是你的知己,我敢说他现在就在你身边。”

家庭生活:女人的复仇?

一般来说,女人处于受支配的地位,但她们也得到了某些补偿,以便使其顺从目前的处境。她们相对来说是受保护的,法律上处罚的女人要比男人少得多。对于资产阶级妇女来说,她们日常生活中的任务就是保持容貌美丽,因而雍容华贵,具有迷人魅力。此外,女人的寿命也比男人长。她们可以采用多种做事方法,尤其是个人价值观随着时间推移而发生变化。康德曾经提出过一个问题,即如何解决个*利——作为一个人的女人——与婚姻中的主人本质上所享有的帝王式的权利之间的矛盾。他的回答是“拥有真正形态的个*利”。女权主义者以法律为掩护攻击这个漏洞,教会和国家则用“社会母性”作挡箭牌发起攻击,但是日常生活又暗示着什么呢?

马蒂娜?塞加朗、伊冯娜?韦尔迪耶、阿涅斯?菲娜以及其他人在阐明法国乡村社会中妇女的角色和地位方面已经做了许多工作。比如,塞加朗就不同意19世纪旅行家阿贝尔?雨果悲观而粗略的描述,而是强调,在公众与私人生活融为一体的情况下,家务活起到了一定的补充作用。她的工作给人的印象是两性之间的和谐与平静。

伊冯娜?韦尔迪耶则描述了来自勃艮第的米诺的性格及其文化角色,她认为这些是根植于其“生物学命运”当中的;“从一个女人的生物学命运来看,这仅仅是她社会命运中的一个短暂停留。”女仆(通常在洗衣店工作)、裁缝和厨师在乡村生活中掌握着知识与权力,她们根本不可能被关在家中。

阿涅斯?菲娜则分析了母女和男女关系对一位新娘的嫁妆有什么影响,以此为基础又继续研究生物学现象是如何通过象征手法来适应社会现实的。

这些描述具有永久的价值。这种文化中的平和极易掩盖紧张与冲突,伊丽莎白?克拉弗里和皮埃尔?拉梅宗便认为这些紧张与冲突集中在工作上。在旧式习俗中,女人的交换是严格按照财产交换原则进行的,妻子经常遭受毒打,而且不允许拥有食品室的钥匙,有些妇女为了活下去被迫去偷窃。女人的尊贵通常都会被婚姻和对男人的恐惧破坏殆尽。非法怀孕将会受到严惩,未婚妇女的命运尤其艰难。寡妇被认为是危险人物,因为她们肯定是*旺盛的人,因此有时会被赶出家门,带着仅有的一点用具和救济品被迫住在茅草房内。年轻女人经常是老板的猎取目标,经常被自认为是在表现男性魅力的男人所*。“*成了男人对待女人的正常方式中的一种派生形式……惩罚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两性标准导致了一系列后果:暴力、失落和死亡。”那么这种对女性的残酷*,是否来源于一种女人比男人更有可能继承财产复杂亲缘关系体系呢? 此外,中央高原东南部地区此时还经常发生宗族间的仇杀事件,血案也是屡见不鲜。乡村生活平静与暴力这两种状态的鲜明反差可能是资料来源不同所致:有的是习俗与尽人皆知的事情,有的则是与冲突有关的法庭文书。。 最好的txt下载网

婚姻与家庭(5)

城市家庭似乎比乡村简单得多,但也因社会等级和家庭类型的不同而有一些变化。从家到工作场所的距离是判断家庭生活独立性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可以从博尼?史密斯对法国北部中产阶级妇女的描述中清楚地看出来。19世纪上半叶,这些妇女参与家庭事务,拥有书籍,而且还投资实业,但到了19世纪下半叶,这种传统却销声匿迹了,只在一些年老的寡妇身上还保留着一些痕迹。19世纪50和60年代,大部分妇女都从生意场退了出来,返回到家庭当中。这些家庭由于劳资关系发生变化而有了不同。种植园主不再住在工厂围墙内或种植园大门附近。当这些人变得富有时,他们便离开臭气熏天、烟雾缭绕的贫民窟,转而搬到城市的新区,例如鲁贝的巴黎大街建有一些华丽别墅——真正的“城堡”,工人在*期间便来到这里嘲笑起哄。妇女现在掌管着家庭事务和一大群佣人。

在这种环境中产生了一种家庭道德,其主要原则用史密斯的话说就是信仰高于理智、慈善高于资本、繁殖有理。繁殖为孩子众多的资产阶级家庭中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赋予了价值:在1840至1900年间,每个家庭孩子的平均数量从5个增加到了7个。所有事情都显得非常重要:从清洁到内部装饰、按时祈祷(参见德韦里亚绘制的《一日生活》);从女人最细小的事情到管理家庭账务,所有这些家庭主妇都必须用丈夫授予她的权力管理好,同时还得向她丈夫汇报每一项具体开支的情况。每一项细节都具有道义上的重要性,比经济本质具有更多的象征意义。一个女人的生活就是一种语言,一种仪式,要遵循严格的规则。这些北方的中产阶级具有极强的自我意识,他们既不悲观失望,也不听天由命,相反,他们试图将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转变成一种判断,而这种判断通常都是非常武断的。这种看法有时被称为“基督教的女权主义”(这能算是女权主义吗?如果女权主义是指要求平等,那就不能算,因为这里所说的与女权主义是两回事),这样声称的人是一些小说家,如《现实生活》的作者马蒂尔德?布尔东,以及朱利亚?贝库尔、若斯菲娜?戴高乐,她们写了本家庭史诗,诗中展现善与恶、女人与男人间的互相斗争。男人对权力与金钱无休止的欲望带来了混乱与死亡,家庭中的天使、金发碧眼的善良女主人公使家庭重新恢复平静与安详。

这种完美的家庭生活——带有一丝圣洁的气息,但并不是维多利亚式的,而是具有一种圣母玛利亚风格——在资产阶级的各个阶层中都可以找到。显然,家庭财产的多少决定着佣人的数量、名声显赫的程度以及家庭信仰和价值观。在圣日耳曼郊区,贵族的怀旧情结非常强烈,而在其他地方,实用主义则更受重视,这对法国资产阶级的影响要比一般人所认为的大得多。一些学者强调一个事实,即有闲阶级妇女具有一种象征性的作用:她们的奢侈生活表明了她们丈夫存在的本质,而且还使宫廷礼仪永久保存下来。其他学者则强调家庭经济以及这种经济中主妇的重要性。还有些学者则指出,妇女的权力是建立在孩子以及健康和教育需要的基础上的。女权主义者在提出他们的要求时使用了母性这个概念。法国人坚决主张男人与女人之间存在着区别,这无疑使法国的女权主义与英国及美国的产生了很大不同,因为英美人只关心女性是否具有与男性同等的权利。

婚姻与家庭(6)

在城市平民中,操持家务的妇女是一个重要人物。大多数妇女,不管结婚与否,都在操持家务,而大多数操持家务的妇女实际上都是家庭主妇,即已婚主妇,尤其是指有孩子的妇女。一个比较贫穷的家庭是需要有一个女人“在家”的。“在家”不一定非得待在家里,因为住宅条件通常都比较差,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更像一个*场所。操持家务的主妇要履行多种职能。她生养孩子——在工人阶级家庭,尽管也实行生育控制,孩子还是一大堆。工匠和店主的妻子将孩子送给奶妈喂养,但最穷的妇女则自己喂养,喂养时露出乳房,就像多米埃画中的那个女性旅行者一样。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孩子。当他们学会走路时,他们便成了她的同伴,孩子与母亲一起外出是一些著名绘画和城市早期照片中熟悉的情景。一些很小的孩子也独自外出,勇敢的“顽童”会在街上和院子里玩耍。然而,慢慢地,母亲便会担心街上的危险,包括意外事故和坏人。于是,主妇的日常生活便会被孩子,尤其是学校的作息时间所支配。

主妇的第二个职能便是照顾家庭,干各种各样的家务活。她要买最便宜的食品,方式有购买、交换甚至是收集,因为即使是在大城市也有许多地方可以捡到吃的东西。她要准备饭菜,如果丈夫在外工作还要单独为他准备午餐。她要打水、搬煤、修房子、做针线活,包括洗衣、缝制和修补。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需要许多时间。勒裴的家庭预算曾试图计算洗衣的时间,因为这是第一件政府试图减轻主妇负担的家务活,其方式是以第二帝国时期的英国为模板修建机械化洗衣房。

最后,主妇还要为家庭寻找额外补贴,方式是为他人打扫房间、洗衣、办差、送货(如面包,当时送面包工是大家熟悉的人)以及摆摊卖货。

逐渐地,尤其是19世纪最后的三十多年里,具有高度组织化和合乎经济原则的制衣业开始利用这些数量庞大的女性工人。第一批缝纫机是大家非常羡慕的东西,许多家庭主妇都梦想能够拥有自己的辛格牌缝纫机,但这种机器将女人限制在家中,使她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逛街。由于血汗制度泛滥,制造工厂最终战胜了独立的血汗工厂,因为制造工厂的工人数量较多,管理较好,更容易接受公众监督。

作为家庭的财政部长,主妇拥有一些模棱两可的权力。大约在19世纪中叶,许多法国工人开始将自己的工资交给妻子掌管。有时在居民区内可以听到这种与每周发生的交接有关的争吵,但一般来说这应该可以看作是妇女的一大胜利,她们已经厌倦了等待丈夫的施舍。然而,通过控制家庭的财政收入,妇女担负起了开支的责任。虽然她们有权决定买些什么——大型商店非常希望她们能够光临,早期的漂亮广告也希望能吸引她们的眼球,但她们的主要职责是解决贫困问题,如有必要还要牺牲自己的需要以渡过难关。她们将肉和酒这样的男性食物留给一家之长,糖则留给孩子,自己通常只剩下牛奶、咖啡;通常所说的“缝衣女工排骨”其实只是一块布里干酪。

然而,这种对于家庭财政小规模的控制赋予了妇女一种权力,这种权力即使是在今天比较保守的家庭,其家庭主妇也会非常看重。女人还有其他责任,包括呵护身体和心灵。对于工人家庭来说医生是请不起的,除非特殊情况,女人主要利用一些古老的偏方和新出现的卫生科学。“穷人的大夫”拉斯帕伊就建议使用樟脑,他注意到女人在卫生中的传统角色,于是常常向她们提出自己的建议。

女性的文化水平在19世纪迅速提高,许多母亲都教孩子识字。女人是连载小说的忠实读者,即使一些大型报纸想压制人们的想象,女人也不会让幻想消失。教会也迎合妇女的需要,许多人都在享受宗教节日的喜悦和教区温暖的社会生活,过着一种积极的宗教生活,而这当然会与持唯物论的丈夫发生一些冲突。

家庭主妇说话直截了当,通常是私人和公众生活中的反叛分子,其中许多人为灵魂自由付出了昂贵代价,成为暴力或情感犯罪的目标。随着时间的流逝,妇女参与公众生活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但又越来越程式化。现在还不清楚现代化是否加强了工人阶级妇女的力量,因为外部力量正从各个方面蚕食着私人空间,而为工人树立的榜样大多也是男性形象,于是妇女在各种互相冲突的角色中间饱受折磨,很难找到自己的位置。所有的地方都在劝告她们回到自己的家里去——法国总工会便有一张海报,宣传英国式的每周工作时间。一些妇女对于根本不注意她们的工会和政治失去了兴趣。

父母与孩子(1)

19世纪,孩子成为了家庭的中心,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受到重视。家庭不仅在感情上,而且在经济、教育和生活上为孩子进行投资。作为继承人,孩子代表着家庭的未来、家庭本身形象的映射、家庭的梦想及其与时间和死亡做斗争的方式。

这种投资——其中之一便是不断提高孩子的教育程度——不一定是给予单个孩子的。司汤达就说他父亲“并不是将我看作一个单独的个体来喜欢的,而是作为一个必须继承家庭名誉的儿子来照顾的(亨利?布律拉尔)。”在法国,群体要优先于个体,“孩子利益”的观念很晚才出现,即使到那时通常也只是将其用于更高层次的集体利益,将孩子视为是社会存在物。

实际上,孩子不单是家庭的财富,还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是明天的生产者、开创者、市民和士兵。在孩子与家庭之间——尤其是无力照顾自己孩子的贫穷家庭,一大群第三者介入进来:慈善家、医师和政治家,他们决意要保护、教育和管束这些孩子。法国通过的第一条社会立法就以保护孩子为目的:1841年的法律规定了在工厂工作的时间。虽然这条立法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但其象征性的和法律上的意义却非常大,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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