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划过伤口带着清晰的刺痛感,纵然段江离小心避开伤处也于事无补——她身上被踢伤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这让段江离没有洗多久便从浴室中出来了,初静指了指次卧:“你住那儿。”
段江离微微点头,便打算过去休息。
“等等,”初静好整以暇的支颐着下颌,眼中的戏谑不加掩饰,“段小姐,你身上的伤不好好上药,万一留疤了可怎么好?”
段江离闻言,站在原地想了想。
她不认为初静是想好心帮她上药,抿了抿唇,段江离拿起药膏,坐在单人沙发上:“您说得有道理。”
略微的修整已经让段江离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血色,身上的痛楚让她不自觉微蹙着眉,一副羸弱媚人的娇态总会让人有意无意忽略她的不适。
段江离将药膏抹在伤口处,慢慢上着药。
她的手生得极好,细长莹润,美甲上有着精美的花纹,在抢夺手机时右手的美甲因此脱落了一部分,此时指尖都还有些泛着红,那头浓密的卷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半张脸。
初静-坐在另一边看着,一眨不眨,目光极具穿透性。
段江离伤口的位置并不好,霍蔓蔓是对着她脆弱的部位踢的,腹部、胸口、腰侧、背部,唯一好一点的也就只有背部,那里并不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
要想在这些地方上药,自然不能让衣物把这些地方遮挡住,在一个性取向为同类的女性面前这样展露身体,任谁都会感觉不自在。
段江离其实并不在意向旁人展露身材,身材好是她的优点、资本,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她最喜欢去游玩的地方甚至都是海边,但她知道那些女士看向自己的眼神不过是正常的欣赏和欣羡,再不济也顶多是嫉妒,可不会像初静这样肆无忌惮。
然则那又似乎不是欲望,或者说,不只是欲望,像是被人在冬天从头顶浇了一盆冰水,在她的目光下从头冷到脚,不自觉轻-颤着。
如同手无寸铁的人遭遇了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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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害怕。
段江离清晰的得出了这个结论,却不免困惑,她的脑子里并没有出现令人恐慌的臆测,初静也没有对她使出多酷烈的手段,对方只是单纯的在试图勾起她的羞耻心。
她明明清晰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又为什么会害怕,而不是感到羞耻或是排斥不适呢?
是因为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豁得去吗?
段江离不认为是如此,但也无法分清这种恐惧从何而来,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行动。
她僵硬的将自己所能触碰到的伤口都上好药,抬眸望向初静,表情楚楚可怜:“钟董,您能帮帮我吗?”
这不像是在求人帮忙,更像是在蓄意勾引,她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内心产生了多少负-面情绪,都不足以影响她的行动。
初静微微勾唇,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段江离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背对着她,滑落到腰部的睡袍暴露出她完美的肩颈,纤腰美背,白瓷般的肌肤上扩散开来的乌青惊艳得像是雪青色的丹青,竟是让人丝毫不遗憾于白玉有瑕,反而让人觉得别有一番意趣。
初静接过药膏,没有急着涂抹,长指划过她脆弱的脖颈,美眸透着一股灼烈如火般的戾芒,毫无旖旎。
她不该背对着她的,这会让她忍不住升起别的情绪,比如……就这样拧断她的脖子,杀死她。
段江离没有回头,恍若未觉,语气带着些微的困惑:“钟董?”
初静面色沉静,像是可怕的想法从来都没有生出来过一样,她将药膏挤到指腹,然后去触碰段江离的皮肤。
“嘶……”
段江离不自觉发出抽气声,初静用的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凉意的温度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对方是一具尸体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段江离感觉心里涌现出的恐惧更明显了,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初静眸色渐深,指尖滑过她的背部脊骨,语气幽幽的赞叹:“江离小姐,你背部的线条真的很完美,你说,要是用丝带从两边穿刺过去,会不会更完美?”
“钟董?!”段江离惊骇地扭头看她。
穿刺是什么段江离并非一无所知,最常见的便是唇钉、眉钉、颊钉、耳桥之类比较常见的人体穿刺。
不常见的便是初静说的那种,在手臂背部等位置左右两边穿孔,然后将丝带从打好的孔洞中穿过,绑成漂亮的蝴蝶结,在一部分小众爱好者人群里,这种穿刺行为被他们视为艺术品。
初静语气轻飘飘的:“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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