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反问:”怎么不认得?
刘芯冷笑一声,又继续问:“白天我们见过你记得吗?”
经她提醒老郝想起白天的事,看刘芯的眼神瞬间变得轻佻。
那模样让刘芯脑子轰地一声,一股火直烧得双眼腥红。
她看着眼前,看着这个畜牲。
刘芯觉得荒唐,才几年过去他就把村里忘得一干二净,眼里只剩下能操和不能操的。
小熙这几年的痛苦中他能体会吗?临死之前他会反省吗?
不用问刘芯也知道答案。
这样的人怎么配让福春付出几年光阴对付他?
她怒火中烧,走神间,老郝已经在那自说自话:“妹子,我知道你有药,随便给我拿点。”他指指自己额头,“好疼喔,你看你看。”
老郝看出刘芯的恐惧,故意吓她似的在外面叮铃咣啷乱敲。
刘芯强迫自己从愤怒中镇定下来,对他说:“我给你药,你等着别动。”
她走到外厅打开柜子,看看柜里塞满的药,又转头看看催促的老郝,疯狂的想法从脑海破土而出。
这个畜牲不配弄脏福春的手。
刘芯坐在地上,翻箱倒柜从最深处拿出放了很久的百草枯倒进止咳药水瓶。
过了一会,刘芯拿出碘酒纱布走到窗前递给老郝。
“对对,要的就是这个。”
她装作若无其事,“你要不要吃点药?”
“吃药干什么?”
“止疼提神。”
“这不咳嗽药吗?”
刘芯点头,“嗯,止疼提神的。”
老郝盯着她上下打量,那张脸因为被烂糟糟的肉覆盖无法从中窥探任何想法。
他就那么盯着刘芯,盯到她冷汗直流,双手扣住桌边把指尖压得死白。
“行。”老郝忽然笑起来,把药收进袋子里,“一会路上喝。”
刘芯问他:“你还去哪?天快亮了还去观景台吗?”
老郝其实忘了这茬,他被折腾一宿已经不打算留在村里,要不是被开了瓢想来刘芯这讨点药早就跑回市里。被刘芯一提醒,老郝想起白天福春那骚里骚气的模样又开始心猿意马。
临走前,他突然回头故作潇洒靠在引擎盖上对刘芯说:“我去观景台看看那妞还在不在。”然后发动车子走人。
刘芯听了他的话瘫在地上,呆坐着忽然发狠抽打自己嘴巴,发疯似的在地上爬,跌跌撞撞站起来,抄镰刀追出去。
善恶一念之间。
刘芯手持利刃屠魔,自己又何尝不是魔。
可她不后悔。
她擦干眼泪给福春打电话,打过去语音提示关机,只好不断发短信。
“我知道拦不住,但是我也要尽全力试试。我要保护我爱的人。”刘芯揩掉眼泪,笑着对陈悦目说,“我做到了。”
她开着三蹦子沿公路追出去,走了好久在半道上看见焦黑的刹车痕和撞断的护栏。
那时天刚亮,路上浓浓的胶皮味。刘芯停下来朝断开的护栏下看去,山坡下灌木丛被划开裸露出土地。干枯枝杈直直穿过车身,车头还在冒烟,她认得老郝的车,吓得缩回去,心中悲喜交加。
路上还有别的车驶过,发现状况停下来报警。
刘芯退后,在角落看见压瘪的止咳糖浆空瓶。
她把瓶子捡起来藏进裤兜,颤抖着双手给福春发去短信:“我能为你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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