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英看着她,不说话。
姚萱萱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们男人都讨厌公主病,想来对真公主也不会太有好感。」
特别是越有出息的男人越是如此吧?他不想娶公主很正常。
「公主病?」这名词对徐延英来说颇新鲜。在他的想法里,公主也是皇家人,怎么竟有人敢拿它来当成病名?
不小心把异时空用语带过来的姚萱萱噎了一下,尴尬的解释,「就……呃,泛指骄纵、不通人情事故、不尊重他人感受、对旁人颐指气使、觉得自己就是天,所有人都要听她的话、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的女人……」
徐延英轻笑出声,「听起来倒是传神,但这话绝不能在外头说,否则就是藐视皇室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蠢呀。」姚萱萱没好气的道,过了一会儿,又开口,
「不过,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吧?若事情这么简单,你随便想个理由推托就好了,何必用这么险的方法?」虽说平民人家嫁娶没那么讲究,但像她这样无媒无聘进门,要硬拗成是娶妻实在颇有难度。
她边说边梳理思绪,「再者,若皇上不过一时兴起,欲将公主下嫁,被你拒绝便算了,又为何要特地派人探查你是否真已娶妻?」
想来皇帝原欲让他尚公主是另有谋算,没想到却被他一句「已娶妻」给打乱计划,故而不甘派人来查,看有无他说谎的蛛丝马迹可寻。
还好自己临时配合演出,还生了个儿子,应该多少能够打消些怀疑……吧?
「你倒是聪慧,不但看得清楚,也想得透彻。」徐延英赞道。
一个穷到不得不卖女儿的农户出身的女子,何以竟能有这番见识?他可不相信她在他书房里翻过几天书,就说得出这番话。否则天下有一半读书人都该去跳河了,读遍圣贤书,还不如一个小女子。
姚萱萱僵了僵,这才想到自己好像忘了藏拙,不晓得会不会让他起疑。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这又是牵涉到自己小命的大事,还是弄清楚得好。
「你还没解释原因啊,别转移话题!」她噘嘴故作不满的道。
真的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徐延英有趣的想着。
怎么刚才说她精明,现在又胡涂了?要知这些关于国家、朝廷上的算计,哪是女人家能够过问的?
他向她透露的消息,其实早已远超出她该知道的范围,没想到她竟还不依不饶,执意问出所有真相。
不过徐延英并没有生气,他本就是有容人度量的将领,先前还在西南打仗时,每回战役都没少邀众人一块儿集思广益过。
若能有个凡事能够相商、倾吐的妻子,似乎也不是坏事?
原本那日在大殿上声称萱草是他的妻,不过是为了避免皇帝将女儿塞给他的权宜之计,之后不是没有隐隐后悔过。
毕竟一旦将话说出口了,那便是他要一辈子相处的女人,除非死亡,否则再不能更改,要知诰命夫人可不是想休离就能随便休离的。
然而他对萱草唯一的印象,只有两人圆房那夜,她抖得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发抖着默默承受,连反抗都不敢。
没想到一年多不见,除了长相之外,她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次次令他惊喜。
他很高兴能拥有这样的妻子。
「皇帝欲将女儿嫁给我,确实有其它算计,而我宁愿欺君也不想当驸马,亦有我的理由。这些事背后所隐藏的真正原因,如今暂时不便透露,现在你只要将忠勇侯夫人的角色扮演好,其它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因为心情好,他难得破例解释了这么多。
「说到底就是不想告诉我了。」姚萱萱咕哝,随后才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无处哭去,所以这忠勇侯夫人的角色,我会好好当的。只是老夫人那儿,你最好去说清楚。」
她晓得徐老夫人有多渴望恢复过去徐家风光,要是知道徐延英将她推上来,就为了不想让公主进门,以老夫人的个性,不抓狂大闹才怪。
提到母亲,徐延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当然比姚萱萱清楚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女人,也了解要说服她配合有多么不容易,正因为如此,这事更得由自己去和她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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