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叶羁怀屋外的石阶上坐下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片羊皮。
上头写的,都是苗语。
其实他与苗疆取得联系,已经有将近半年时间。是通过当初叶羁怀把他带回大魏之前,那帮打算把他卖掉的女人。
他如今实时掌握着苗疆与苗疆宫廷的一切动向。
路石峋也曾想过,不如干脆留在大魏。
他早已不习惯没有叶羁怀在的任何地方。
可直到他慢慢发现,大魏这地方,迟早会容不下叶羁怀。
曾经,是叶羁怀牵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家,也给了十四岁的男孩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就换他来为他义父铺一条生路。
而且现在的路石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举着匕首,跟苗王同归于尽的傻小子了。
这些年来,路石峋跟着叶羁怀学会了许多、许多。
比如,死容易。
难的是为了那个宁愿死的理由,苟且偷生地活下去。
就在这时,路石峋听见一声:
“溪成。”
“义父,我在!”路石峋立刻跑进屋里。
却看见他义父有些迷茫地看过来。
叶羁怀其实不知道路石峋在外头。
他甚至没意识到,刚刚他只是想添墨汁,便下意识喊了小崽子。
看见路石峋这么快闪了进来,叶羁怀捏了捏太阳穴,有些疲惫道:“无事,你去休息吧。”
路石峋却道:“义父,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做。”
叶羁怀刚要拒绝,路石峋却竟然走到了他身边,靠近他身侧,还捉住他手腕,垂眸直勾勾望着他。
那漆黑眸底亮闪闪的,似有许多话要讲,又如同初春刚化的冰凌,澄澈干净,暖寒交融。
叶羁怀明显感觉到,小崽子如今在与他肌肤相接这件事上,倒没了前两年刚长大时的刻意避让。
尤其是这段时日以来,甚至还会主动来与他亲近。
“义父,我明早喊你。”路石峋望着叶羁怀,真诚道。
叶羁怀也确实乏了。
终于,他搁下笔,被小崽子捉着手腕,一路牵进了里间。
路石峋给躺好的人掖好被角,微笑道:“义父安歇吧。”
叶羁怀却道:“我三更需得起、”
路石峋抢答:“放心吧义父,我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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