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襄城只有四十里,沿途村落甚多,不怕有大批强徒劫车啦!
他下令打尖,准备歇息半个时辰,以便一口气赶到襄城投宿,只要一个时辰稍多些,快马加鞭赶四十里,虽然辛苦,但是值得。
因为他一直心神不宁,职业上的本能,让他嗅出了危机?
他已经感觉到危险已经迫近,似乎天宇下充溢着不吉之兆,虽则他并不知道将要发生那一种危险。
在小店打尖,他一直就在留心附近的可疑征候。
可是,看不出任何异象,甚至在往来的无数旅客中,看不到一个携带武器的人,也没看到一个可疑的江湖客。
但心神不宁的感觉,却愈来愈强烈。
淑宜姑娘亲自监督大掌鞭检查车辆,替车轴上油,检查每一根木料和每一根绳索与马具。
骡马的照料,则由四位镖师负责,安全检查务做到尽善尽美,以便应付途中发生的突如其来恶劣情势。
午牌正末之交。
镖车冒着炎阳驶上官道。
不久,颖河镇已消失在后面的滚滚尘埃里。
不折不扣的赶路,当然不能用全速,只不过比平时快些而已。
骡车虽然有马带领,也不可能飞驶的,要飞驶必须用马车。
五里、十里……龙牌冈在望。
一马当先的张中明,目光落在前面两里外的冈下,平缓的山冈有两部大车,正不徐不疾驶下冈来。
在他前面半里地,一位穿褐衫的老村夫,骑着一匹小叫驴,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前小驶,四蹄掀起阵阵淡淡尘埃。
他看到老村夫的背影,看到老村夫头顶上那灰褐色的懒人髻,没有任何岔眼事物,因此并未进一步留心仔细观察。
在后面戒备的张姑娘,看到后面三里左右,尘埃渐散的官道转向处,跟来一匹健马,骑士穿一袭褐短衫,戴了遮阳帽。
相距太远,不易看出身形相貌。
坐骑并不雄骏,速度似乎以镖车相等,大概不愿往前赶,以免陷在尘埃中受活罪。
“王师父。”
她向在侧方小驰的中年镖师说:“你看,后面的人,是不是像有意钉梢的?”
“唔!欲即欲离,有点可疑。”王镖师郑重地说:“不像是昨天跟踪的人,但必须看清了才能决定。”
“这是今天唯一可疑的人。”她黛眉深锁像是自语:“他后面会不会有大批接应的人呢?”
“大小姐,你真认为有人打我们的主意?”
“可能是我们心中的负荷过重,难免疑神疑鬼。”
她苦笑:“说真的,这趟镖如果出了意外,镖局恐怕就很难撑得到年底了。天下大乱,盗贼如毛,镖一丢就很难起回来,那些临时组合的盗匪,是不会讲江湖规矩留镖的。”
“大小姐,看样子,咱们干镖行的,真该改行了。”王镖师感慨地说。
张中明几个人,开始超越骑小驴的老村夫。
老村夫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可知定然是附近村落走动的土著。
车上了龙牌冈,可看到车后里余那位老村夫,驱驴岔入北面的小径,消失在一座树林内
更远些,褐衣骑士仍以同样的不变脚程,策骑跟在后面三里左右。
车开始下冈,冈下是一座茂密的松林,远远地,便可听到隐约的松涛声。
张中明首先驰入松林。
蓦地,前面松林深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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