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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一夜这里就是人间地狱(第1页)

张志强和吴涛在清雨家轮流吃了晚餐,饭后,他对吴涛说:“晚上你回去吧,我守着。”吴涛不想让张志强太辛苦,而且,他也不放心把清雨留给他:“老师,别了,您回去休息吧。今天您太累了,有什么注意事项您跟我交代一下就行。”

张志强看了看吴涛:“也好吧。首先,是尽量让她少哭。第二,她要是闹起来,就把她按在床上,不用跟她说话,等她自己安静。第三,她要是像今天下午我来的时候那样撒泼,不用留情,直接揍她一顿屁股就行了。”

吴涛瞠目结舌,虽然他担心着张志强的暴力,但是他也确实怕自己应付不了目前的局面:“老师,对不起,我可能不太行,我实在是弄不住她!”

张志强叹了一口气:“你不是弄不住她,你是下不去手。你回家吧,明天早上9点来换我!”

这一夜,清雨的家,真是人间地狱。

黑夜,本就是个痛苦的放大器。崩溃的清雨,整夜都在哭泣。她时不时就狂躁起来,张志强一个人,感觉控制她都很吃力。

张志强并不觉得,清雨真的睡着了,她只是在睡眠和清醒之间拉扯,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恐怖的幻境。

凌晨3点,清雨突然抓住张志强,着急地说:“雷毅跟我说他好冷,我要去找他!”然后,她就冲下床,被张志强一把抱住。

张志强对清雨说:“等天亮,等天亮咱们就去。”

清雨不干,很快,她就陷入了失控。她的哭喊听上去更像是尖叫,夜深人静中,分外凄厉。

清雨的父母都被吵醒,在卧室门口想来帮忙。张志强把清雨仰面按倒在床上,对他们说:“请你们出去,关门。”

清雨不停地哭求着张志强:“张老师,快去救救雷毅。”张志强按紧她,一直对她说:“小雨,深呼吸,看着老师,深呼吸。听话!”

清雨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她看上去就快透不过气。张志强没办法,赶快扶起她,让她趴在两个靠垫上,帮她拍着后背顺气。

清雨一直想挣脱张志强的控制,张志强看着她泪如雨下,喉咙里的哭声带着湿气,像个溺水者,急促地哽咽着换气。

张志强说:“小雨,我们来数数,从1数到50,老师就放开你。有任何事情,你数完之后,我们商量。”清雨执拗着大哭,不肯数。

张志强有些心急,但是他忍住不动声色,耐心地继续拍着她的后背,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足足拉扯了15分钟,发现拗不过张志强,清雨才一边哭着一边开始数数。每一个带着痛苦哭泣的数字,都像一根针,扎进张志强的心里。

清雨终于慢慢地稳定下来,她蜷缩在被子里小声地哭着,张志强发现她在发抖:“小雨,是不是冷?要不要加被子?”

清雨哽咽着说:“张老师,我怕,我好怕。”

张志强打开屋里所有的灯,靠在床头,把清雨抱在怀里。他用被子裹住她,握住她冰凉发抖的手,拍着她:“别怕,老师在这里。”

清雨委屈地哭着:“张老师,您管这样,叫活着吗?”

张志强一阵心酸:“小雨,咱们坚持一下,就坚持一下试试,行不行?”

当太阳升起,床上的清雨还在睁着眼睛。可那双本来灵气十足的眼睛,现在已经像两个毫无活气的玻璃珠子,空洞得让人不敢直视。

吴涛来时,张志强正在床边哄着清雨:“咱们停下来不哭,就10分钟,行不行?老师给你看着表。”

清雨瑟缩在被子里哭着,她发着抖,脸色蜡黄,看上去仿佛正在大病缠身。

清雨的样子,吓坏了吴涛。他不明白,仅仅24小时,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吴涛坐在床边弯腰看着清雨,他跟清雨说话,清雨也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他看向窗外:“小雨,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我愿意帮你换他回来。可是,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怎么办?”

清雨流着眼泪:“吴涛,你能不能让我去找雷毅?”

吴涛摇摇头:“你想不想吃冰淇淋?我去给你买。”

清雨不再去看吴涛,继续流着眼泪。

张志强走出卧室,感觉整个人就快散架。他看到清雨父母站在门口,清雨妈妈在抹眼泪。他们准备了简单的早餐,三人走到餐桌旁边坐下。

张志强安慰他们:“不用太担心,事情刚发生,这几天我们把她盯紧,后面会有好转的。”

清雨妈妈说:“小雨当警察,我们本来都不同意,可她非要一意孤行。我们一直提心吊胆,怕她遇到危险。没想到,最后想要伤害她的,竟然是她自己。”

她擦了擦眼睛:“小雷的事情,我们听说了。那些坏人,早就该死,到底还有没有天理?”清雨爸爸制止她:“不要这么讲!”

清雨妈妈马上激动起来:“小雷就该受苦吗?小雨就活该受罪吗?你看看女儿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张志强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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