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回来了。”看到正在和阿爹说着这次出门经历的大哥,何锦秋叫了一声,就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了,不过湿漉漉的眼睛亮莹莹的看着何明远,像一只求抚摸的小狗。
“嗯。”何明远应了声,一向冷硬的表情也软化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被阿爹教育要承担家庭责任的原因,大哥十分老成持重,如今虽然还有几个月才及冠,但家里的大半生意却都是他在操持了。不过虽然何明远在外界雷厉风行,但对自己的几个妹妹却是意外的宠溺,甚至对大姐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也是当妹妹一样照顾的。
何修荣也知道兄妹几个感情好,没看到懒的要命的小女儿一听说哥哥回来就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了吗。何修荣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说道,“生意的事,待会再说吧,既然阿秋来了,你就先把你带的东西给阿秋吧,也不枉她巴巴的跑过来。”
何明远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他们姐妹几个带一些东西,这个习惯大家都知道,于是,听了阿爹的话,何锦秋看着大哥的眼睛就更亮了。
阿秋这个样子彻底把何明远逗笑了,他揉了揉何锦秋的头,跟哄小狗似的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大木匣子递给了她。
木匣子里装的是一整套的唐三彩娃娃,这一套娃娃不是别的,却是她们一家人,弥勒佛似的爹爹,温柔的娘亲还有大哥大姐,二姐和她,一个个都栩栩如生,何锦秋别提多喜欢了,连眼睛都移不开了。
看见阿秋喜欢,何明远也是高兴,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开口说道,“这次去余姚,那里有个老人家唐三彩做的好,我便让他做了这一套,你喜欢就好。”她这个三妹妹平时只有对这些小玩意儿最上心了。
何锦秋眉眼笑得弯弯的,“喜欢,当然喜欢了,大哥对我最好了。”说完才觉得自己这样子跟个小财迷似的,于是便转了话题问道,“大哥这次回来呆多久啊,端午节和我们一起过吧。”
“最近也没什么事,暂时就不出门了,端午节我们一切过。”何明远语气温和的回答了何锦秋的话,又对她说道,你待会肯定要去找小夏吧,这个就你给她带过去吧。”说着拿了两本有些古旧的书给何锦秋。
何锦秋不用猜也知道这必然是什么古籍孤本之类的,二姐姐最喜欢这些了,说起来她们何家四个孩子的性子真是天南地北,一个跟一个都不一样呢。
她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又和大哥和爹爹说了会儿话,才一脸满足的带着丫鬟去了二姐姐的院子。
何修荣和何明远看着何锦秋的背影,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哭笑不得,阿秋有时候跟个孩子似的,有时候有特别懂事,总之,不管是什么,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刚才跟阵风似的跑过来,如今又没说几句就走了。真是……
两人都有些无语,最后还是何修荣示意让何明远继续刚才的话题。两人就着这次的生意又说了一些话,何修荣便提到了宋维恒,口口都是赞赏之意。
父亲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看人的本事一向不差,如今他对这个宋维恒如此盛赞,再加上他不顾自己病体救了阿秋,何明远便觉得这是一个可交之人,而且人家堂堂世家子弟,却对他们这种商户人家如此有礼,不是修养太好,就是城府太深,何明远决定等在家修整一番,过几日,便去拜访一趟,刚好人家病也应该好了,也有个探访的缘由。
春日多雨,何明远便选了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向宋府递了拜帖。
宋维恒对何府的事知道的比自己家的还清楚,何明远要过来的事早在他的算计之中,调整了一个最合适的表情,他就让人把何明远请进了府中。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宋维恒的脸色好了很多,只不过还带着一种常年病态的苍白,何明远来到会客的正厅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他温和的笑着,周身自有一种气度,却并不摄人,只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
“锦秋的事,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宋公子的身体可好些了,我这次出门带了些药材回来,想着公子也许需要,便冒昧送过来了。”何明远向主人家见过礼后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何公子太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上次令尊亲自过来已经让在下不胜荣幸了,如今公子又带了药材过来,实在是让在下不知如何是好了。”宋维恒言语之间完全没有京中贵公子的高人一等,反而处处都透着谦逊,完全把自己放在何明远同辈人的身份之上。
只这一点,便让何明远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他们家与宋维恒并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他完全不必刻意放低姿态,如此看来,这位宋公子真真是顶好的修养。这般想着,何明远便寻了些话题与宋维恒继续攀谈起来。这一聊,何明远便觉得自己与宋维恒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直到看见宋维恒神色间露出疲态,他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去。
出于生意人的谨慎,何明远向来待人客气又疏离,但这个宋维恒却能让他才见一次面就交好,这一点虽然是何修荣乐见其成的,却也有些小小的吃惊,听着儿子用淡淡的语气说出赞赏的话来,何修荣也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很好,为父也不是攀附权贵的人,只是这个宋维恒为父瞧着却是个值得深交的,这般一举两得的事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父亲想的孩儿都明白,维恒还跟孩儿说往后要常常往来,想来他也是愿意和我家交好的。”至于为什么宋维恒愿意和他家交好,他们只能归结为救了他妹妹的那一场缘分让两家人互相结识了,随后又起了结交之意,因为两家交好怎么看都是他家占便宜,任凭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会对自家那个才见过一次面且许了人家的小姑娘起了心思。
宋维恒说的常常往来不是客套话,他原本就打着和何家人交好的心思来接近何锦秋,如今一切都水到渠成,他自然要不遗余力了,至于她的那个未婚夫,听说她已经见过那个周若水了,想来心里也不会一点都不介意吧,很快,很快阿秋就要属于他了。
宋维恒心里百般计较,看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顺利进行,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隔了一日他就向何府递了拜帖。
何氏父子对于宋维恒的拜访是万分欢迎的,只是何修荣算是长辈,有自己儿子在,他也没有和两个人多呆,大家客套了一番,就让自己儿子带着宋维恒到处逛逛。
逛逛什么的自然是客套话,且不说何府没有什么别致的景儿,就他一个外男,府里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姑娘,他就不好在何府瞎逛,二人就在前院随意的走了走,最后在一处名为三分亭的亭子坐了下来。
何明远见宋维恒对着三分亭这几个字多看了几眼,便问道,“看公子对这亭子的名字颇有兴趣的样子,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妥?”
亭子建在湖边,若不是阳光正好,恐怕坐在这里会有几分凉意,宋维恒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才笑得有些随意的说道,“哪里有什么不妥,只是看着这名字取得颇有几分雅意罢了。”
说起这个,何明远脸上的笑容就更明朗了些,“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维恒也知道我们商户人家对习诗作文的没有那么看重,偏偏我那二妹妹对这方面却是兴致颇深,你看这亭子建在湖边,旁边又有假山垂柳的,也算是有些雅致吧,二妹妹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整日都要拖着三妹妹过来习诗作画。”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那个三妹妹啊,从小就是个惫懒的性子,那时才五六岁呢,整日就喜欢窝在自己小院子里晒太阳睡觉,这样天天被二姐姐拖到亭子里吹风可是不高兴坏了,于是就有一次二妹妹念诗念到‘□□几分’时就接道‘三分’,二妹妹问她为何是三分时,她就说道,‘一分是因为我困,二分是因为我很困,三分是因为我非常困。’说完就回去睡觉了,可把二妹妹气坏了,从此都没来过这个亭子。倒是父亲听说这件事笑了半天,还命人把这亭子改了这个名字。”
宋维恒倒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别致的名字竟是这么来的,尤其还跟她的小姑娘有关,想象了一下小小个的阿秋说这些话时的样子,他的笑容就显得真挚了些,“这样看来,贵府三姑娘倒是个有趣的人。”
何明远倒没在意这句话是褒是贬,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却满脸宠溺的说道,“我这个三妹妹啊,大家都拿她没办法。”
虽然对方是阿秋的哥哥,但是一个男人想着她露出这种表情来,宋维恒还是有种想弄死对方的冲动,他忍住了这种冲动,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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