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秀娥冻得打战,但只是抿紧了嘴唇。
&esp;&esp;秋姜转过身来,沉静里微微含笑:“你处处小心,处处谨慎,无非是不想招惹谢云姜和木伦氏母女,可这二人从来不是不招惹就能消停的。你对我如此冷淡,是因为你太过了解我?我看着就这么有容人之量吗?”
&esp;&esp;谢秀娥沉吟了好久,鼓起勇气直视她微微凛冽的目光:“……世事无常,从来身不由己。但是七娘还是奢望能得一片安宁,哪怕只是片刻。三阿姊出身高贵、日后必定青云直上,追随者众多,何必强人所难?”
&esp;&esp;“我从不强人所难。我说过了,今日来,是为了向你道谢。”
&esp;&esp;“三阿姊对我母亲礼遇,七娘心存感激。”
&esp;&esp;原来是因为这个——秋姜都快忘了这事,不过她确实是意外,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能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助她?此刻她提出拉拢,她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真不像个年仅十一岁的女郎。都说古人早熟,实在是环境迫人成长。
&esp;&esp;要出门了,秋姜为她关了窗户,临走前还回头来看了她一眼,道:“其实三娘还是挺佩服七娘的,明明冻地嘴唇都发紫了,还任着三娘开那么大的窗户。”
&esp;&esp;“……”
&esp;&esp;回了自己院落,秋姜让锦书去库房取来了几筐炭、几匹厚布和几袋米,吩咐她给谢秀娥送去。阿黛看着眼热,忍不住嘀咕道:“她一个庶女,整个院子就两号人,哪用得着这么多东西?”
&esp;&esp;锦书回头小心地看了看秋姜的神色,见她对着铜镜卸妆,并无表示,忙低头应命去了。
&esp;&esp;阿黛气得跺脚,手里的流苏璎珞被掰得稀稀落落。
&esp;&esp;秋姜就寝了,阿黛和几个侍婢退了出去,仍是不忿,气得拧了其中一人的胳膊:“贱蹄子,昆仑奴的拜把子,左右都是卑贱的命。也配吃这样好的大白米,用这上好的玄狐皮?”
&esp;&esp;那侍婢疼得直流泪,却不敢吱一声。
&esp;&esp;另一个机灵的谄媚笑道:“七娘子那干瘦身子,就是套上了锦衣华裘也像只猴子,哪比得上阿黛阿姊冰肌玉骨、体态妙曼?”
&esp;&esp;阿黛不屑地哼了一声,眉目间却露出得色,不过转瞬间便被更深更浓的一片阴霾笼罩。
&esp;&esp;襄王有梦
&esp;&esp;013襄王有梦
&esp;&esp;翌日早晨,秋姜见到了回来复命的锦书,她一脸为难之色,身边几个箱子和布帛也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秋姜就猜了个大概。
&esp;&esp;“既然她不要,也不用勉强。”说完就让她将这些东西送回了库房。
&esp;&esp;年节将近,太夫人去了豫州西北的太长山祈福,王氏想着总领了府里的事务,不想太夫人又留下了耿寿妪,两相掣肘,这日子倒也风平浪静。
&esp;&esp;只是不知这风平浪静下,是不是真的没有暗涌。
&esp;&esp;秋姜收了妆奁,不由发出悠长的一声叹息。
&esp;&esp;“三娘子,时辰不早了。”青鸾在廊外提醒她。
&esp;&esp;秋姜换上了一件绯色与檀色的条纹间色裙就出了门,青鸾上下打量了她会儿,唇边含了一丝笑,路上说:“娘子今日喜庆。”
&esp;&esp;“大过年的,也不好穿得过于素净。”
&esp;&esp;“是这个理,你瞧其他几位女郎,打扮地都像花蝴蝶似的。”
&esp;&esp;“过犹不及,那又太艳了。”秋姜想起不久前看到过的谢令仪那条牡丹缠枝伴海棠洒金褶裥裙,忍不住笑出来,坏心道:“俗。”
&esp;&esp;青鸾一怔,也笑得只能低头清咳掩饰。
&esp;&esp;太夫人不在,请安的仪式简短了不少,一盏茶时间秋姜就回来了。她想着院里那只炖了一半的老鸭,脚下步伐飞快,锦书和青鸾转眼就被她抛在了后头。
&esp;&esp;锦书手里抱的布帛多,心里一急就掉了一地,她脑子有片刻的空白,站那不知是要去追秋姜好还是捡布好。
&esp;&esp;青鸾无奈道:“我去追女郎,你慢慢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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