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花少钦推开一件屋子的门,摁动开关,屋子里骤然被照亮。
“亲爱的,我回来了,让你久等,真不好意思。”花少钦说,对被捆在床上的爱嘉打招呼。
爱嘉被几条白绫紧紧捆着,嘴上贴着胶带,说不出话。
“其实你真的很没用,搞了那么久什么都弄不到,而我……只需要潜入大哥的房间,找到他台灯的小机关,然后就拿到钥匙了。”花少钦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金色的小钥匙,咧嘴吃吃的笑,“答应将军的事,如果迟迟不办,我岂不辜负了将军的赏识?”
花少钦说到这里,看到爱嘉的眼睛闪烁着既哀怨又痛苦,既惊喜又落寞的光芒。他凑上前亲吻她的脸颊,并说道:“亲爱的,别这么看着我,今晚我若不把你捆在这里,怎么能放心去拿钥匙?”他半是溺爱半是轻佻的拍了拍爱嘉的脸颊,继续道,“虽然我知道你也很想帮将军,可你和大哥也纠缠了六年,妇人之仁呐,难保你到节骨眼上做傻事。”
听到花少钦提起花俊轩,爱嘉的反应立刻强烈了起来,被封住的嘴呜呜乱叫,急着要说话。花少钦见状,便将胶带轻柔的扯了下来。
“轩哥呢,你放了他吗?”爱嘉一得到自由,立刻便说。嘴里一边说着,脑子里一边不由自主想起几天前,自己被花少钦带着,亲眼目睹花俊轩遭受拷打的情景。那血腥毒辣的场面,至今都让她不寒而栗。
“放心,我答应你不为难大哥,自然说到做到,现在就只等将军一句话了。”花少钦说,温柔的为爱嘉解开缠绕手腕的白绫。
爱嘉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手在轻轻颤抖。花少钦也不回头看她,依旧低着头为她松绑,并自顾自的继续说:“事后我觉得有些过分了,将军也指责了我。”
“他肩膀的伤呢?”爱嘉忍不住说。
“很大可能会废掉吧,”花少钦意味深长的说。
爱嘉的眼睛闪过悄然心碎,却又偏偏露出一抹笑颜:“是吗?或许吧。”
花少钦仔细看爱嘉的目光与笑颜,便也随着她一起笑,伸手脱去外套,把她压到了身下:“亲爱的,可别把我想成坏人,今天捆了你,我这就好好地向你道歉。”
花霁静静的坐在高层的阳台上,居高临下俯瞰霓虹流连的城市,凌晨的夜透着特有的静谧,连斑斓的幻色也寂寞。
入冬的风萧瑟的吹在他的身上,很冷,微微刺骨。可他却仿佛浑然不觉,甚至有些希望那风再冷些、再刺骨些,狠狠吹着他,直到把他吹麻木。麻木,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将七情六欲置之度外,一度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在千锤百炼下麻木漠然,可他以为只是他以为。心里该难过的时候,照样还是那么难过,甚至是超负荷的难过。
花霁叹息一声,掏出一根烟,用冻僵的手点燃。因为自己肺有伤病,他不常抽烟,如今突兀的吸一口,尼古丁便呛得他忍不住咳嗽。然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宣泄感,随吐出的烟雾弥漫,消散了他苦闷的千万分之一。
今夜他又趁夜去见了尊瑞王,花俊轩还是杳无音信。花霁有些不自量力的提出,希望能帮忙寻找花俊轩,然而尊瑞王却以与花俊轩同样的理由拒绝了这个请求:他,花霁,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那个东西的安全,不论谁生谁死,都与他无关。可是……花霁想到这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可是他不想这样,花俊轩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他根本做不到坐视不管。他可以忍辱负重,他可以漠视一切羞辱和蹂躏,他可以忍受一切坎坷和艰难,却唯独做不到对花俊轩失踪不闻不问——他做不到,也装不出。
可是,尊瑞王却偏偏要他装作一无所知,却偏偏要他装作漠不关心。因为在王府其他人的眼里,他是最低等的贱奴,高层人物是死是活,理应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往更深一层说,他的母亲杀了花俊轩的母亲,花俊轩从小就折磨虐待他,无论从上一代还是这一代,他们都是有仇的,按道理,他非但要漠视,更要有窃喜。
花霁蹙眉,轻轻闭上了眼睛。有温热的液体,滚落眼眶,滑过被风吹得冰冷的面颊,有些灼烧。很久没有哭过,五年前,因为被花俊轩带到幻色而受到百般□,他痛哭失声后就发誓,就此永不落泪。然而,时隔五年,违背誓言的第一次落泪,却也是因为花俊轩。
花霁露出一丝讽刺的苦笑。他和花俊轩的恩恩怨怨,从上一代到下一代,错综复杂,是怎么算也算不清了。
他从没有恨过花俊轩,也许怕过他,但却没有恨。小时候,他挨打以后,花俊轩嘴上会说嫌他血淋淋的恶心,于是给他药;大一些,花俊轩会骂他是个不识字的废物,然后把自己不要的课本扔给他;再大一些,到了幻色,花俊轩羞辱他□,却给他办了一张卡,教他把得到的钱存起来。以前花霁很疑惑,不知道花俊轩到底对他好不好,现在渐渐大了,却对花俊轩这种行为有了真正的理解——他的身份和背景,决定了他特殊的所作所为。
似乎总是在他自我沉沦的时候,花俊轩就用属于他的方法提醒花霁站起来。
一根烟慢慢的燃尽,直到有些烫手,花霁才醒悟将烟掐灭。冷风和尼古丁,让他的头脑已经清醒些了。他摆脱关于兄弟恩怨的思绪,回忆起和花俊轩最后一次见面——花俊轩似乎提到过自己要离开一阵子,也说过花少钦来幻色是针对他,难道这一切都是他提前给他的暗示?花霁蹙眉,仔细回忆那天花俊轩的一言一行,把花俊轩的所有话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不对,花霁摇摇头,否认了刚刚的想法。花俊轩如果预料到花少钦的暗算而打算离开避风头,既然告诉了他,也会告诉尊瑞王,花俊轩绝不可能做出让父亲心急如焚的事。一个星期内,尊瑞王便消瘦了不少,脸色发黑,更加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花霁看牢东西,可见尊瑞王也没料到花俊轩会走,可见尊瑞王也知道花俊轩恐怕遇了凶险。
一想到花俊轩可能遇到凶险,花霁的心就慌乱的跳个不停,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不管落到谁手里,恐怕,花俊轩都活罪难逃。花霁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阵的慌乱和心疼,大少爷向来养尊处优为人高傲,那娇贵的身体和矜持的心,又怎么能受得了丝毫的折磨呢?
林芊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花霁正把做好的早点端到茶几上。
“辛苦啦,”林芊芊说,看到茶几上的煎蛋、面包和果汁,犒劳般的拍了拍花霁的肩膀,“营养好丰富,看着就吊胃口。”
“谢谢夸奖,快吃吧。”花霁说,扭头对林芊芊轻轻一笑,却难掩一夜未眠的疲惫和焦虑。
“嗯……你昨天没睡觉吗?”林芊芊盯着花霁的脸问,目光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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