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挽月则坐于一旁,点着脑袋打盹,伺候圣前,还能这般随意,看来小皇帝平日里确实纵容她,否则这丫头也不会这般胆大。
只有啊蕴一人坐在另一面车撵内,若非不便暴露轻信面貌,他此刻定会一人坐在马上。
也不知那小皇帝有什么好,若说挽月那丫头无知倾慕于他便罢,将军怎也似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家,整日围着他转,离奇。
车撵一路行至宫内,直至承阳宫外,宫卫轿夫揽停车马。
车停时轻晃了一下,袁沃瑾下意识揽臂挡在楚怀瑜身后以免碰撞他伤口,挽月脑袋砸了一下车框,陡然醒来,见车停了,她半掀开车帘朝外望了一眼,而后回头对楚怀瑜道:“陛下,咱们到了。”
楚怀瑜从木讷中醒神,袁沃瑾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挽月率先跳下了车,楚怀瑜正要跟上,身侧忽有一人扶住了他的手臂。
挽月下了车支好车梯,回过身来正想给自家陛下当扶手,可见他已从车帘内钻了出来,身侧还有一人小心翼翼地搀扶,她瞬间就噘起了嘴。
啊蕴下车,瞧见前方如呵护爱妻般呵护小皇帝的袁沃瑾,又瞧见怏怏不乐的挽月,似是习以为常般上前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只怕月姑娘一腔热情要付诸东流。”
挽月挠挠头,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袁沃瑾扶着楚怀瑜下了车,还未往里走,宫门外便急急迎来一人:“陛下可总算回来了。”
来人是小皇帝身旁的内侍,他殷切地上前正要跪见小皇帝,却见小皇帝搭着半边胳膊由人扶着,即刻变了脸色:“陛下,您——”
“且回宫吧。”楚怀瑜截话道。
二人正要抬步往前走,却见此刻宫内又现出两人。
一人推着轮椅,一人坐于轮椅上,轮椅上的人腿间盖着一条毛绒厚毯,身着雪色修身绣袍,一袭墨色长发半散于胸前,一副清贵神态毕现眼前,再瞧那张脸,骨相轮廓突兀,眉眼俊俏,一双碧蓝的水眸幽不见底,深不可测。
一身疏离之气,病弱之态,冷如云间月,薄如松上风。
啊蕴也是惊奇眼中所见,想来此人便是楚小皇帝呵至心上宝,天下传闻风姿卓绝的楚端王楚怀安。
便是此前见过他一回的挽月,此刻也是掩不住再一次惊赞,若说这世间能有什么百看不厌之物,那便是端王爷和咱家陛下的容貌!
窥察之下,搭在肘间的手臂忽然松了去,袁沃瑾微微低眸,只见身旁人悄悄收了与自己依傍在一处的手臂。
面向宫门前的楚怀安,楚怀瑜暗中收回搭在袁沃瑾臂膀间的手,而后冷眼斥责一旁的尉迟睿:“你怎让端王来此迎朕?”
“陛下,奴才……”尉迟睿有苦难言。
“是臣自己要来的。”楚怀安出声接话,“臣听闻,陛下受伤了。”
听他如此说,楚怀瑜更是冷眼瞧着尉迟睿:“端王如何知晓朕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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