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当朦胧中看见橙黄色的烛光,一阵温暖袭来,四周柔柔软软的感觉让我沉沉睡去。
二十多年后,当我问起乔利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把我带回孤儿院,并让帕里什夫人把我留下时,醉醺醺的他头靠在酒瓶上说:“那是我心底仅存的最后。”这句话虽然听起来那么莫名其妙,但我想,也许我懂了他的意思。
第十四章(波奇自述2)
说实话,我对帕里什夫人没有任何的好感,哪怕他是孤儿院附近居民心中,是被上帝派来的圣母。她慈爱的笑容在我看来就是一副面具,虚伪,做作。
她就是躲在这样一张迷惑众人的外皮下,诱导着前来捐助的人们,满足她永远填不满的**。和她类似的人,我见过太多。
在孤儿院里,我唯一愿意在一起的人只有乔利,不仅仅是因为他把我捡回来。而且,在这里我还看见了那几个抢我钱的家伙。他们没有认出我,想想也是,有谁会记得头两天打死的一只老鼠是长什么样?
几个月之后,我看见乔利躲在没有人的角落翻着数本积满厚厚灰尘的书,他躲着所有人包括我。直到我看见他吃力地将大块的石头吊起来,我差不多立刻猜中了他的行动。我把从帕里什夫人那里偷过来的安眠药给他的片刻,他没有问我,我们好像天生就有种奇特的默契。之后,我想办法通过几个月前,被他们抢钱的事件,将他们团伙的老大,引入了乔利的陷阱。当他在我面前无力地倒下时,我心中产生了报复的快感。等乔利解决掉其他人之后,我和他推着小车,把这群混蛋丢在了他们的最终归宿。
如同乔利说的一样,没人去管这件事情,和没有人会去管太阳什么时候升起来,昨天拍死了几只蚊子一样。接着,他成了孩子王,我成了他的死党。一直到雅各布的出现。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讨厌雅各布。他说,在雅各布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厌恶那种过去。但雅各布幸运,长得那么漂亮,帕里什夫人很喜欢他,以后来领养的人也一定会喜欢他。他想有个家,或许有很多原因……那天晚上,他有些语无伦次,还有些哽咽。
“我嫉妒他。”在他面向墙壁,侧身裹紧被子,睡着之前,嘴里嘟哝的这句话。
匆匆,三年过去。乔利变本加厉地折磨着雅各布。设下陷阱让他目睹帕里什夫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帕里什夫人对雅各布的特殊是有目共睹。但那次之后,帕里什夫人再也没有好脸色给雅各布……
不久之后,乔利被领养了。如他所愿,终于有了个家。可是我的家,却随着乔利的离开而消失。乔利依旧如约向帕里什夫人每月寄来五英镑,那是帕里什夫人允许我继续留在这里的唯一条件。
我独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见小乞丐被骑在身下殴打,哀求的哭号声刺激着我的记忆。不加思索,我救下了他……
当晚,一位警察先生来到孤儿院,找到了我:“孩子,从你身上,我看见了久违的正义。”他带走了我。来得太过突然,几乎不真实。
正义?可笑的玩意!
他把我看做亲生儿子,送我读书,教我警察的责任,甚至希望我加入苏格兰场,主持他信仰的正义。在他因公殉职后,我接替了他的所有遗产,前提条件只有一个,继续承担他的事业,成为警察。
他不知道,我一直和这一带的黑帮老大乔利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我甚至对他有过一丝的愧疚。
当我冲进那所喧闹的酒馆,看见了雅各布,从乔利的口中,了解到了始末。五年不见的雅各布,变了。不再是那只任人宰割的小毛虫了。他是贵族。这样的身份令我震惊,伦敦传言里,被女王器重的乔纳森伯爵唯一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是雅各布!那个曾经被我们欺负得只会蜷缩在废旧仓库阴暗角落里的毛虫!我当然知道这个最不能说出口的真相到底代表什么。我极不情愿给他行礼,而且那位管家不好惹,一巴掌便把我扇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我知道,我做过什么,帮助乔利“为非作歹”在这一带风闻甚劲。很多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此刻,我选择退了一步……
只要乔纳森伯爵存在并坚持承认,雅各布就会是无法更改的贵族血统,况且,只要雅各布愿意,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把我和乔利碾得粉身碎骨。我们斗不过他……在乔利的怒火快要迸发的瞬间,我拉住了他。不为什么,只是有种直觉,雅各布将来会影响我们。至于什么程度,无法预知……
第十五章(雅各布·乔纳森自述1)
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他竟然会死亡!
当阿撒谢尔平静地宣布时,我根本无法相信。
我在他身边待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从还是个毛虫时,被他从暗无天日的孤儿院里“解救”到伯爵府邸,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乔纳森伯爵名义上的亲子。直至两年前,成为女王的亲信。未来伯爵的准接任者……
当他承诺赐予我的一切,渐渐让我总览的时候,他却突然……
不!我无法忘记,初次见他,那一抹划过眼底的猩红。没错,那瞬间,心底涌来的一阵莫名恐惧,紧紧缠绕在发凉的脊柱上。背靠墙壁哆嗦着,脑海深处传来颤抖的声音,他不是人!是恶魔!来自地狱的恶魔!当石子在他的手中转瞬成为飞灰时,血管里的血液仿佛急速冰冻……至今想来,还是犹如十二月的伦敦。
肺腑战栗,不受控制,让我更加肯定最初的直觉……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似豁出命一般扑向阿撒谢尔,尽我手中最大的力量揪住他的衣领:“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你们,你们……你们!”我终究,没有把那个词说出来。不知怎么的,隐隐感觉眼角有些潮湿。哈!竟然会对恶魔产生这样的感情。
我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极尽艰难地松开了攥住阿撒谢尔衣领的手。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几步,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把自己紧紧蜷起来。“你们,你们是恶魔啊,恶魔怎么,怎么可能……会和人类一样生老病死?”我喃喃道。
“我们只是雨丝里的一滴。”我记得他曾经无数次,面无表情地这么说过。你们真的只是这么普通么?我不相信!或许当他把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潜意识里把他当做了父亲。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十八年,我在伯爵庄园里度过了十八年。他和阿撒谢尔的样貌从没有过任何的改变。连时光都无法给他们刻下印记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万千雨丝里的一滴?我听见大厅中,钟摆“咔哒咔哒”的摇摆声,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阿撒谢尔整整被我攥皱的衣领,平静的脸色,让旁人差点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取出一卷被红蜡封好的文件,顿了会说:“根据乔纳森伯爵留下的遗嘱,雅各布·乔纳森少爷将是乔纳森伯爵的头号继承人。您将继承乔纳森伯爵所有的财产以及名位。”抬起头,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阿撒谢尔的嘴角会有一闪而逝的笑容……
和他相处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我开始渐渐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地位,金钱。权力!才是最强的力量。“你到底……还是把这些给我来了……”我低声呢喃。
没错,我的确得到了我曾经想要得到的一切,但是你都不在了,我要这些还有什么用处?
几天后,我以他亲子的名义,参加了他的葬礼。玻璃棺中他的面貌与平时一般无二,除了那双曾经震慑我的双眸紧闭,再也无法睁开以外……白色的玫瑰围绕在他的周围。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也无法去形容他被白玫瑰衬托的容颜……
来了很多人。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其中一对夫妇,最为奇怪,那位先生看起来是一脸尊敬,而挽着他的夫人,嘴角却含着莫名的笑意。我没有心思去理会,即使害怕他,可真当他离开的时候,我依旧是从心底蔓延的深深不舍。
阿撒谢尔的表情一向稀少,但是今天的他却显得十分怪异,双眼呈现着微小的弧度,嘴角轻扬,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阿撒谢尔会有笑容,一定非常好看。我曾经无数次这样想过,他笑起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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