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昏昧,幽幽映入娄知许眼中,晃得他眯了眯眼。
意识虽然已经清醒,可四肢的感触还深陷字方才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便是现在,心口那种刀绞般的疼痛,仍旧清晰可循。
喉中蓦地涌起一股腥甜,他忍耐不住,从床榻上坐起,竟是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娄夫人“哎呀”了声,一把推开柳茵茵,提着裙子飞奔过去,欣喜自己的宝贝儿子总算醒来,可看见他苍白瘦削的脸,她又心疼地哭天抹泪:“都是慕家那个小贱蹄子,把你害成这样,等我哪天飞黄腾达,一定揭了她的皮!”
柳茵茵也扭着腰肢上前,拿帕子摁了摁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伏在榻边嘤嘤鸣泣:“都是茵茵不好,那天因为表兄而气急,口不择言,才会激得薛二去寻慕姑娘的衅,原是想为表兄报仇,却不料竟帮了倒忙,将表兄害成这副模样。都是茵茵的错,茵茵罪该万死。”
说着,她便哭嚎出声,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能过去,浑然不见适才打人时的凶悍。
娄夫人似被她哭中了心扉,忘了放才两人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这些又与你何相干,不都是那小贱人的错?风水轮流转,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块,都好好的,阿许也继续争气,早晚有一天,我们能踩在那贱人头上,让她给咱们叩头认错!”
柳茵茵抽噎着,“嗯”了两声。
大约是重新找回共同敌人,两人重新和好如初,揪着慕云月便是一通冷嘲热讽,什么名声臭成这样,根本没有男人要,性子又骄纵,迟早要给家里惹祸等等……
两人说得正兴头上,娄夫人突然想起近来的传闻,冷笑道:
“听说那丫头最近都住在归云山上,跟一个野男人同进同出。两人亲密得,跟夫妻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搂搂抱抱。她和阿许才分开多久啊,就敢到处跟人兜搭,简直不要脸。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得亏没娶进门,否则就是家门不幸。”
还处在游离状态的娄知许,听见这话,顿时回过神来,攫住她手腕,呵道:“你说什么?她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了?!”
说完,人又猛烈咳嗽起来,呕出还多血痰。
娄夫人先是被他抓得腕子生疼,现在又被吓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帮他擦嘴,拍背顺气,“儿啊,你现在人才刚醒,可不兴这般大动肝火的。”
想想他动肝火的缘由,她也火冒三丈,“小贱人不要脸,吃锅望盆,定是早就跟人家勾搭上了,给我儿裹绿头巾呢。我明儿就带人上山去,来个抓奸在床,给大家伙都开开眼,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脸出门!”
这事说干就干。
娄夫人骂骂咧咧撑着床榻站起,要去街坊四邻里寻摸人,嘴越碎越好。
柳茵茵也跟着起身,假模假样地劝了几句,便折回来,温声细语地端起案头的药盏,侍奉娄知许吃药。
娄知许却一把拍开她的手。
滚热的汤药烫得柳茵茵两手发红,泪水涟涟。
娄知许却视而不见,只探长身子朝门口大道:“母亲别去!”
冷不丁的一大声,吓得娄夫人一激灵,脚下不稳,径直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疼得她“哎呦哎呦”直冒冷汗。
一句“怎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屋里传来一句莫名坚定的话:“儿子要上汝阳侯府下聘,儿子要娶慕云月为妻!”
说完,娄知许也不管娄夫人和柳茵茵是什么反应,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连滚带爬地挣扎下床,去预备聘礼。
他不知道那个梦境究竟是什么意思,可那种切肤之痛,他却是真真切切体验到了,或许那就是他的前世吧?
若不是用旁观者的角度,在梦境中重新回望一遍,他都不知道,自己过往居然这么混蛋!把这世间对他最好的姑娘,辜负成了那样。
好在一切都还可以重新来过。
这辈子,他定要好好补偿她,将她捧在手心,疼在心上,宠爱她一生,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娄夫人宁死也不肯帮他去提亲,他就自己来。
开国侯府如今只剩一副空架子,根本筹办不起多少聘礼,他便将这座祖传的宅子给变卖了,让一家四口搬去城北一座巴掌大的小院子里,阴天下雨的时候还会漏水,只等以后自己一步登天后再赎回来。
反正梦境已经告诉他,他最后会是北颐说一不二的一等君侯,权倾天下,根本没必要为眼前短暂的窘迫而担心。
父亲母亲被他气病,瘫倒在床不能自理,他也当他们只是目光短浅,看不见长远的未来,根本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把她娶回来,他们什么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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