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虫夏草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情,昨天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透露了八重雪下葬的地方,同时很明确的表示了他不会去的决心,说什么他和八重将军不熟,就让慕慈代劳了。啊呸!明明就是知道自己活蹦乱跳的在他眼前晃根本不用拜祭,但是装装样子给别人看能他娘的累死他吗!
自己拜祭自己……好奇怪,还是不去了。
冬虫夏草翻了个身,逃避一样的用薄被盖住头。
他心里清楚,他只是害怕。害怕见到曾经与自己熟识的每一个人,害怕听到那些自己不想听的诟骂的话,更害怕,没有人愿意去拜祭他。
当冬虫夏草一身粗布衣的清瘦身影出现在九方山的时候,已经接近日落了。其实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在医馆院子里恍恍惚惚的碰翻了几乎每一个晾晒草药的架子之后被薪踢出门的,虽然那黑心大夫确实在自己矛盾的时候替自己做了个决定。
冬虫夏草两手空空,本来就是,给自己上坟用买什么祭品,想吃什么直接掏银子买就成了,带来给一个算不上死人的死人简直就是浪费钱。冬虫夏草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着,随后狠狠地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甩走,甩出个拜祭应有的落寞哀伤的空白。
其实也不能怪他“前”堂堂上将军这么抠门儿,现在他寄人篱下,吃住花的都是薪的银子,他还没那么厚脸皮的再过奢侈的生活。
这一路净想着一些没头没脑的东西,连冬虫夏草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本能的逃避去想在自己的坟前可能出现的状况,还是和那个黑心大夫混的久了有点儿没心没肺。但是所有的这些腹诽都在冬虫夏草远远地看到八重雪的墓碑前空落落的凄凉之后,他的心也一下子凄凉的空落落。
也许……来得太晚,拜祭的人都走了。
冬虫夏草很客观的安慰自己,但是仍是无法自控的心中一紧。他快走两步上前,却突然发现墓碑前摆放着一朵妖艳无比的红莲,盛开在浅浅的青色瓷碟中,好像全世界的颜色就只剩下了那刺目的红艳。他微微一怔,有些狭长的明眸死死地盯住那一朵火红。
送人的?
是啊,送给一个故人……
是哪家的姑娘?
……没有哪家的姑娘能够比得上他……
冬虫夏草只觉眼眶一涩,也许是看得太久了吧,眼睛好难受……他使劲的眨了眨,却然后连那清晰无比的似火莲花也蓦地变成一片氤氲。
“你是八重的朋友?”
突然闯入的一声清亮的声音惊得冬虫夏草浑身一颤,因为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竟然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他装作揉眼睛揩去了眼中的泪,转过头来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少年正面露疑色的望着自己,他身后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随从,牵着三匹骏马。
瑛殿下。
冬虫夏草差点就脱口而出,却让他硬生生的把这种欲望咽了回去。又是那种陌生的眼神,每一个人都是这种陌生的眼神,那一刻,冬虫夏草突然在想,八重雪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又或者,自己拥有的八重雪的记忆,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时候冬虫夏草好像突然明白了,薪一直孜孜不倦的提醒自己八重雪已经死了的原因。
“嗯,是很好的朋友。”冬虫夏草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八重雪的墓碑,淡淡的回道。
冬虫夏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进院子,却看到薪和慕慈坐在正堂里谈着什么,他不想说话,也不想掺和到两个人的谈话中,就蹭着步子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却没想到慕慈眼尖看见了他。
“夏草,你方便过来一下吗,我们有点儿事要和你说。”慕慈的声音温润,好像话语中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听了很舒服。但是冬虫夏草却十分不满,他听出来了对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故意加重的语气。
狠狠地剜了慕慈一眼,冬虫夏草向正堂移了过去。
“什么事?有话快说,我很累。”
“阿薪,你这是给他吃什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慕慈笑眯眯的望向对面坐着的薪问道。
“关我什么事儿?”薪冲着慕慈翻了个白眼,端起茶杯喝茶,不再说话。
“夏草,我刚才和薪说过了,过几天是金吾卫的甄选,我已经和那边打好招呼了,你会直接进入甄选的考核。”慕慈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对已经坐下来的冬虫夏草说,“你通过甄选是小菜一碟,然后又能回到金吾卫,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我觉得怎么样?
冬虫夏草握了握扶手上的手,死咬着牙根。
“慕慈,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一句‘怎么样’有他娘的什么意义?”冬虫夏草瞪着慕慈狭长的凤目,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啊,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在这里过了两天安稳日子,就忘了自己这条命被薪救回来不过是为了做一颗他们可以随意摆弄驱使的棋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慕慈眯了眯眼,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突然温和的一笑,道:“你明白,那自然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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