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没有说话,只是将易搂得更紧了。
“咦?”易忽然盯着凌岳的胸口,贴身衬衫下有一点细微的光芒,“这是……?”
“是护身符。”凌岳顿了顿,说道,从领口扯出一条细细的银链,银链下方有一小块陨石,在黑暗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是星辰之泪啊。”易看着那块陨石,有些向往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
“嗯,很少见。”凌岳说道,“这个……可以说是宇宙的特产了吧?”
“嗯。”易点点头,“这是超新星爆炸后产生的碎片。一般的超新星爆炸最后只能产生星尘,最后他们凝聚成星云孕育下一颗恒星,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几率,有完整的碎片能逃过恒星爆炸的高温,逃逸到宇宙中,之后又要经过几亿年的冷却,才能变成这样发光的陨石。”
易又看了那块石头一眼,伸手轻轻覆上石头表面,奇异的是,明明是出自冰冷宇宙的特产,这块陨石碎片入手却带着奇异的温热,就像温柔的泪水。
“这个,被称作恒星的泪水吧。”凌岳静静地说道。
“对,星辰之泪。”易笑道,“我记得这种陨石价值连城,你要是愿意卖,整个银河系的女人都会疯狂地。”
“……这是我母亲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凌岳的声音低沉下去,“从我父亲的尸体上。”
易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握在手上的陨石仿佛变成了烫手的火种,由不得他不松手。
“他们的小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超新星爆炸。母亲本来驾驶机甲准备去援救,但是没等他们赶到,整个小队就被爆炸吞噬。”凌岳淡淡地说动,仿佛讲述一件于己无关的往事,但他故意偏过头,不让易看见他眼中的情绪。
“整个小队全灭,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全部在机甲里汽化了。大部分机甲都融化了,变成一团废铁。只有父亲的机甲因为在爆炸外围,还保持相对完整。母亲最后在那部机甲的机械臂里找到了这块陨石。”
“后来,母亲将这块石头给了我,告诉我这是父亲的护身符。”
“再后来,某次战斗中,母亲也在战场上牺牲,然后我就加入了军队,直到今天。”凌岳停了片刻,说道。
老实说,除去这块陨石和凌岳今时今日的成就,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在战场上,每天都有千千万万的士兵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易听完后,却露出几分感同身受的表情。他突然牢牢抓住那块陨石,苦笑了一下,说道:“你的父亲很爱你的母亲,你母亲很爱你?”
“……?”凌岳露出不解的神色,看着易。
“……”易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把这块石头贴身带了这么久,连这个都不知道?星辰之泪,象征着‘不变的承诺’和‘不朽的爱情’。”
“……”凌岳沉默了,再看着那块陨石时,眼神变得有些不同。
“所以说,你很幸福了,凌岳。”易苦笑着说道,“你拥有这么浩瀚的宇宙,还拥有会一只陪伴你的家人——简直幸福得让我嫉妒。”
微光下易纤长的身影有一种脆弱的美感,凌岳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在语言上的无力和贫乏。他抿了抿唇,只能将易抱的更紧了。
“……你的体温好低。”他低声感叹道。
“呵呵。”易轻笑了一声,呢喃道,“所以你要抱的更紧一点啊,不然说不定我会冻僵的。”
“嗯。”
次日。
供电一恢复,凌岳便从浅眠中醒来,他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易,随即低头打量起他的睡颜,这个青年有着让艺术家为之疯狂地美丽面容,介乎男女之间,有着雌雄莫辩的神秘魅力。睡梦中的易似乎感受到来自头顶灼人的视线,忍不住皱了皱眉,在凌岳怀里动了动。
凌岳浑身一僵,易柔软的腰抵在他□,旖旎的姿态让人忍不住遐想,最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禁不起这样的挑拨,思维不受控制地要忘不合适的方向狂奔。
——但是易好像还没找到舒服的位置,在凌岳怀里扭动,情况反而像更加危险的方向发展。
“阁下?!”
仓库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打开,伊修站在门口,神色焦急,而凌岳却松了口气,暗地里开始感谢伊修来。
“……!”
当看清室内的情景是,伊修焦急地表情变成了惊诧,他呆呆地站在仓库门口,一时间竟无法做出反应。
凌岳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妙,易披着他的衣服,趴在他胸口,躺在他怀里,而他自己衬衫的领口开着,一只手还揽着易的腰——这样的场景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难怪伊修一时间当机在那里。
“……抱歉阁下!”伊修神色复杂地说道,“我不该来打搅……”
这个时候,易终于醒了过来。
易揉了揉眼睛,好像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他直起身对着凌岳轻声说道:“日安,凌岳。”
“……”凌岳看了他一眼,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仓促地对他说道,“……你醒了,回去再休息一下吧,我先去看看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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