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文秀终于从梦中回到了现实,但是她仍然心有余悸。
佩轩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佩轩关切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高考之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感到无比幸福,就想这样子让他搂一辈子。
佩轩想着回打字室去睡觉的事,但是看着文秀的样子,不忍心说出来。文秀温柔的说:“佩轩,你就这样搂着我睡,好不好?”
佩轩笑了,但是并不回答她的话。文秀看透了佩轩的心思,说:“没事的,你就住这吧,没人知道。再说,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就说你是我的未婚夫,也没错啊。”
佩轩慢慢地说:“秀秀,还不到时候,如果到时候了,我不光搂着你睡,和你共度良宵,还要让今天晚上那个最漂亮的、最引人瞩目的姑娘成为我的娘们,哈哈。”
文秀不满地说:“你总是开空头支票,从来也没有真把人家当成你的娘们。”
佩轩想着,如果没有那档子事,也许这会儿两人正在成就好事,因为晚会结束的夜晚是最好的时机,他想推脱也没法推脱的,只能兑现他的承诺,这时候两个人正在享受着彼此。
想到这,他不由得轻轻摇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文秀捕捉到了,她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马上就哭着说:“佩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亲手毁了咱俩的好时光。”说着,哭的更厉害了。佩轩又暗暗叹了一口气,苦笑一下,心想: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两个人要回到从前需要很长时间,要抚平心里的创伤是很难的,他甚至不抱什么希望。文秀立即就明白了他心里想的,哭的更伤心了。他虽然有点不忍心,但是也有点恼火,他觉得应该和她很理智地谈一谈,分析一下,是和是散,说清楚。他觉得,也许让她跟着他会委屈她的,散伙肯定是痛苦的,毕竟两人谈了两年,一下子分开,感情上是接受不了的。但是,如果早晚是散伙,早散比晚散要好得多。散伙是痛苦的,但是也许过不了多久,她有了新的男朋友,马上就会打得火热,很快就忘记了以前与他之间的这些不愉快。而且她现在的性格比过去开朗多了,她也不乏追求者,一旦有了新欢,会发展很快。谁会像他佩轩这样负责任地对待女朋友呢?那些男人都是巴不得马上上床的,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会经得起诱惑?恐怕很快就会沦陷,以后有点什么事,造成始乱终弃的结局,是始料未及的。不过这是最坏的情况,不至于这样,因为她还是比较稳重的。当然,如果分手了,她将来无论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了,虽然他会心痛,但是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散伙,他可能工作之前不会再谈恋爱,即使有白小洁那样的好姑娘,他也不会再动心。他会找一个好好过日子的女孩儿过普通的生活,养家糊口,赡养老人,生儿育女,柴米油盐,就这样过日子。只要女孩儿不嫌弃他农村的爹娘,他就可以接纳。当然,这是后话。
其实他与文秀是心灵相通的,他在想什么,她马上就明白,所以她哭的更厉害了,她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只等她一句话。但是,在她看来,他并不了解她最深处的思想,她最深处的思想是:她爱她,绝不放弃他!所以,她不会同意散伙的。她仿佛又回到了他俩没有谈的时候他送她回家路上的情景,那个贫困的、有点自卑的男孩跟她一路上自由自在地谈话,她听得入迷了,到了该分手的时候,她心里很不舍,可是也没法说出来,他回走已经看不见了,她还在那里想心事,想着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一直这样听他说话,该多好啊。
她想着,我不能就这样跟他分开,不能,我爱的依然是他。
她突然冷静地说:“佩轩,今天才腊月十八,离过年还早呢,你回家了也没事,就在这陪我两天好不好?”
佩轩想了想,说:“也不能说回去没事,要过年了,爹娘年纪大了,要做准备,事情很多,回去早点,能干一点是一点。”
文秀指着她鼻子说:“你拉板车可以,干家务活不中。回去也帮不上多大忙,等我放假了,我去干。好吧?”
佩轩随意说:“你还没过门,哪敢劳你的大驾?再说,你家也要过年,也需要你准备。”
文秀不满地说:“你分明就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不再把我看作你家人了。”
佩轩辩解说:“毕竟还没过门嘛。”
文秀抢白说:“没过门也是你家人。”
佩轩随口说:“那当然,没人说你不是我家人。”
文秀坚决地说:“我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
佩轩伸手捂住她的嘴,生气地说:“大过年的,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如果你在家这么说,我娘听见了,非让我捶你不可。”
文秀笑了,说:“这么厉害啊,那我到婆家可不敢瞎说了。不过,在我家胡说也要挨骂的。”
佩轩不满地说:“你知道就好,别挨了捶还不知道为什么。”
文秀撒娇说:“你天天说捶人家,也没捶过一次。每次都是我打你,你从来没打过我一次。”
佩轩争辩说:“我打你干啥?你又没犯错。”
文秀哭了,说:“我犯了错你也不打我。佩轩,以后我犯错了,你打我好不好?别给我脸色看,我害怕。我要犯了大错,你狠狠捶我,别不要我,好不好?”
佩轩不经意地说:“打人犯法,打老婆也犯法。”
文秀抹一下眼泪,说:“我给你说一件事,是个真事。俺刘庄的王二栓,我叫他二栓叔,有一天下午半晌的时候回家喝水,家里是大门从里面插着门闩,推不开,他想这大白天老婆在家干什么需要插上门呢?他多了个心眼,用小刀慢慢拨开门闩,然后进屋,发现二栓婶身上压了个赤条条的男人,正在那个那个什么的,他不由分说,一脚踹过去,把这个男人踹的翻了个个,一看,原来是刘三孬,我叫他三孬叔,这三孬叔吓的魂儿都没了,伸手拿了衣裳就要跑,二栓叔大吼一声:‘别走!说清楚再走!’他问二栓婶:‘他强迫你没有?!’
二栓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问刘三孬:‘你说,谁先起的意?’
刘三孬耷拉着头说:‘说不清,俩人商量好的。’二栓叔一脚踹到刘三孬的屁股上,吼一声:‘滚!’刘三孬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掉了。
剩下二栓婶还惊魂未定,二栓叔揪着她的头发,直接从床上拽到地上,然后手脚并用一阵乱打,又揪着头发让她光着身子揪到了门外,二栓婶哭爹叫娘地不去,他揪着头发在地上拉着就拉出了门外,他把她拉到街上,把她的脸搧得像发面膜一样,吼道:‘你不怕丢人嘛,让大家看看你这个烂货!’许多人都出来看到了二栓婶的赤身裸体,让她丢人丢了个够。晚上,二栓叔把她捆起来,送到了十几里外的她娘家。后来,二栓婶的两个哥哥亲自来给二栓叔赔礼道歉,二栓婶才被允许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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