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这个世界让你一再失望,即使你爱上的这个人……很差劲。可你依旧心爱着他,是不是?你在担心,担心萧寒生会做出些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是不是?”
室内骇人的安静,在这深远的暗夜里,两人的身子像只虾子一样蜷在一起。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他的膝盖挨着她的腿窝。这样的姿势,是往时两人常做的。他喜欢从后面抱着她睡觉,喜欢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而自己则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总有种莫名的踏实。
喉咙口生涩干疼,像烟熏火燎后龟裂的大漠荒地。干净锋利的喉结滚了滚,他头附在她耳边,咬了咬牙,方能出得了声音,“是我欠你的,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霍丞是在第二日早上走的,他离开房间的时候萧冉还在睡,头和身安静地藏在软被里,长发散在枕头上,像是赖床的孩子,在等待着一个拥抱。
站在门口,他回望了一眼里头。同床共枕那么久,若连她是睡是醒都辨不明,那他也着实可笑。
霍丞走了,留下了小灰和小橙。
这样也好,可以有些事情做。
那天早上,萧冉在那张残留着他的味道的弹簧床上躺到日近午时,她知道李秀梅来开过她的房门,但她不想理会。
门再次关上后,她想,是该起了。
趿拉着棉拖出了门,进洗手间,草草洗过脸,又梳顺了长发。看着镜子里的人,竟觉得处处陌生,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她啊——萧冉。
再回到房间,才看到霍丞给她留的话。床尾书桌上,用书本压着一张白纸。
小猫受不得饿,你别把它们养瘦了。
喉咙口干涩着,心底一抹不可言喻的情绪却如泉眼般汨汨泅出,将一颗心浸热了,浸软了。
萧冉展开信纸,一字一字读了又读,好似他此时正坐在书桌前,拿钢笔敲上她的额头,笑着叮嘱她……萧冉鼻子一酸,只觉得眼睛胀胀的,想要掉泪,赶紧仰起脸。
她身处一片混沌之中,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她想跟他走的,或是留他下来,可又不能这么做。她审时度势,不信任何人,可她“信”萧寒生,信他背后的萧氏集团,信他确实有本事一句话就能玩死他。可霍丞背后什么都没有。
她不敢拿霍丞冒险,她这个人……不吉利,跟她沾上边的都没有好下场。
她的父母、哥哥如此,连那位对她心生怜悯的警察亦是如此。如若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再生其他事端,她难辞其咎。他还有他未完的使命,只要那桩事能顺顺利利结束,即便是现在这样,她也觉得很好。
收拾好心情,萧冉慢慢将信纸摺好了,夹进书页里,又开了房门,跑下楼去喂猫——
自打他离开后,萧冉开始找一些自己能做的事。她手上还有一些积蓄,但那都是霍丞给的。他这人总有操不完的心,临行前,在她行李箱里塞了厚厚一沓现金。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像个废物一样一直心安理得的依赖。
资料翻译,这是她所能想到的。
从蒋教授那里接的活,教授年纪大了懒得自己动脑,又信得过萧冉,便让她去做了。萧冉英文水平不错,做起课件,或是翻译都很得心应手。
应那是个热心肠的老人家,于是萧冉接到的活越来越多。
一天,两天……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又过去了几日。
那天早上,萧冉将新译完的文件保存下来,通过邮箱发回给教授,又简单聊了几句,合上笔记本到浴室洗手。
洗着洗着,一下又失了魂。萧冉无力地靠在冰凉的洗漱台上,鼻子酸胀着,眼前有了一层水雾。四下里将这方小小浴室看了又看,台面上有霍丞没带走的刮胡刀,牙刷,架子上他用过的毛巾挨着她的挂着……又仰头,眼泪成串的流下来,蒙蒙雾里再无别的,全是他。
——秦氏金融犯罪已成事实,汇往海外资金数以亿计,足够他把牢底坐穿,甚至枪决。可是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秦昊沣老奸巨猾,不知怎么就扭转了局势。起初警方虽扣留了秦氏的账本和产品,但一时半会却查不出来什么,甚至因证据不足取保候审。
真是留的好一条后路……
从报纸上看到这则新闻时,萧冉的心也跟着一沉,继而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弥漫了全身。她应该跟他说话的,在他离开的那个晚上她就应该同他多说几句,哪怕一个拥抱也好,可偏偏……
楼下有人敲门,她没听见。门闩开了,有交谈声,接着皮鞋的鞋底落在楼梯上,一步紧似一步的响声到了卧室门口。
萧冉骤然惊醒,急忙抹去眼泪,走出去,以为自己看错了,“裴叔?”
“萧冉“裴家康近前一步,面色焦灼,“霍丞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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