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八百比丘尼真的需要他的改变吗?
这样的问题,在自己的思考下得出的答案,忽的令鬼舞辻无惨觉得浑身发凉。
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八百比丘尼,也从来……都没有被她真正信任过。
意识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太宰治早就已经知道的一切,对于鬼舞辻无惨而言竟都是从未有半分感知的陌生。
他并不觉得是八百比丘尼告诉了他,但正是因为如此,鬼舞辻无惨才更加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靠近八百比丘尼的心。
他永远都在相隔遥远的地方,遥遥迢迢地望着那道虚妄的身影。
即便八百比丘尼曾在无数个夜晚躺在他的身侧,也在无数个白天对他展露笑容。
“你觉得不好吗?”八百比丘尼终于开口了,她轻轻地问:“一切都重新来过,所有事情都还未曾发生,在这样的时间里……”
“就像普通人一样,平静地度过余生。”八百比丘尼问他:“你觉得,不好吗?”
鬼舞辻无惨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抬起脸来,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却从那消瘦的身形之中,仿佛看不到感受不到半分生机一般。
御帘之外的春意仍在侵蚀着整个平安都城,京内回暖之时,往往各类祭典也快要开始了。
但这一切都与鬼舞辻无惨无关,因为他既无法参加、也无法出门。
身为人类的时光里,鬼舞辻无惨活动的空间,哪怕是在身体状况最佳的时刻,也仅限于庭院之中。
产屋敷家比起樱花更爱紫藤花,因而宅邸之中的各处庭院,也多栽着这样的植物。
在他变成鬼很多年之后,再度降临了那座几乎与现如今的产屋敷宅邸一模一样的建筑内时,他便忽然想起了多年之前自己也曾这样站在庭院之中。
月色如练,轻柔地坠落在他的外衣,庭院里寂静无声,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在胸腔之中跳动着的,是象征着他仍然存活于世的,一点也不强健的、人类的心脏。
“我去见了他,”八百比丘尼轻轻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安倍晴明。”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鬼舞辻无惨又像是忽然活过来了一样,他猛地抬起脸,红梅色的眸子里满盛着近乎慌乱般的情绪。
鬼舞辻无惨一直都知道这个名字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非比寻常,甚至在多年之前的平安京中,也流传着他们之间的传闻。
素来不与京中任何女子有所牵扯的安倍晴明,在他面前唯一的例外便是八百比丘尼。
即便鬼舞辻无惨与她在一起生活再怎么漫长的时间,也无法掩盖半分属于安倍晴明留下的痕迹。
他一直都是清楚的——在八百比丘尼的心目中,鬼舞辻无惨的地位不如安倍晴明。
而那时候,他唯一的安慰是,安倍晴明已经死了。
无论他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声名远扬的大阴阳师,彼时在京都之内又是多么受人称赞,但他仍然只是人类,而人类,都会迎来自己的结局。
死亡。
鬼舞辻无惨无法迁怒已经死去的人,所以这样的芥蒂,只要不被刻意提起,便仿佛能够当做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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