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阿达,一战成名了。
“既然这肉这么好,今晚做个红烧肉吧。”她看着案板上的白花花一团,起了兴致。
“老爷给的单子里没这道。”阿达有些为难,“都是些鲍鱼燕窝的……小的没准备足够的肉。”
想想也是,红烧肉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大菜,平常随便吃吃就罢了。
于是她转过身继续飘,施施然道:“那你单独给我烧一碗,剩下的剁碎做元宵馅儿,做好了让冬喜晚上送来。”
“咦,小姐你今晚又不赴筵!”阿达在背后怪叫。
“咦什么咦,你没听说过小宴吃不好,大宴吃不饱么?”娇叹随风入耳,吴侬软语伴随幽怨,“大过年的,你忍心让小姐我这无比尊贵的千金之躯挨饿吗?”
……
阿达呆呆立在原地。
“对了,阿达,记得给我留碗白饭哦。”
晚上贵客到,她又开始老一套——装病。
这世上骗人的法子千千万,唯有装病最简单,不需道具不用准备,往床上一倒盖上被子哼两下就完事。老爹拿她没法子,又不好勉强,最后铁着脸走了。
老爹前脚走,她后脚就掀开被子傻笑,嘴里咿咿呀呀哼歌。
冬喜竖起耳朵,隐约听出她唱的是“装病装病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撇撇嘴,冬喜对于小姐的毫无创意表示不屑——这歌她已经听小姐唱太多次了,每次都是“XXXX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翻来覆去的老是套用这一句。
小姐也不嫌累,她想。
冬喜不是普通的丫头,她有很强的心里承受能力,对于小姐的古怪也早习惯了。
想当年小姐被夫子罚抄《女诫》一百遍,濒临崩溃边缘,盛怒下摇晃着她疯狂呐喊:
“我为什么要穿?我为什么要穿?!你说我为什么要穿?!!”
“……因为……不穿……会着凉……”冬喜被她摇的花枝乱颤几乎就快散架,愣是坚持从喉头里哽出这几个字。
小姐突然奇迹般安静下来。
“……你说的对。”小姐望着她笑,笑容分外奇异,“不穿会着凉。”
然后小姐放开她,亲自查看她被掐红的胳膊。
“对不起,我不应该学景涛大哥。”小姐的声音非常温柔,仿佛一团甜美的泡沫,“以后我坚绝脱离咆哮教,你就放心吧。”
景涛哥?咆哮教?
冬喜听的云里雾里,但那是她第一次觉得,信誓旦旦的小姐是这么的好看。
好看的远远赛过她见到的任何人。
可惜后来小姐又很少正常了,她常常哀叹:“其实我真的不想穿。”
有时甚至还嘟哝,自己应该叫“马屁”。
“这是为何?”老爷听见了很生气。
“因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呀。”
小姐嫣然一笑,姿容分外美妙。
瞅着眼前喝茶哼歌的美人,冬喜忍不住开口:“小姐,今儿个来赴宴的可有当今最有名的段玉段王爷,您真不想去看看?”
“噗”的一声,小姐喷出一好大口茶水。
真脏,冬喜悄悄往远处挪了挪,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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