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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把他拉到角落问:“王林没抓着吧?要抓着也犯不了这么大案子。一下炸死仨,真有他的。”
所里从容祥和的气氛让金睐几乎有种惊悚感,叔叔爷爷哥哥们,你们所长失踪了整整八天呐!
“三叔,我不在的这几天,大家伙就不觉着邪性?”
“邪性啥,你不是叫你娘给我带话,说上保定抓王林了,你不让我声张,我只好说你娘摔了腿住院了。”
金睐了然,不说这个了,问:“三叔你才说炸死仨,嘛意思?”
三叔抖开报纸给他看,白纸黑字:「原警察局长米某,指使属下王某替胞弟伪造杀人现场,后因事情败漏双方结仇,王某怀恨在心潜伏谋划,于某日将米某胞弟枪杀,并投掷手雷试图毁尸灭迹,导致米氏女主人及管家魏某一同遇害,现场遗留子弹一枚,经痕检证实为王某之警械。现国民政府公开向社会各界征求罪犯线索,望各界积极检举揭发。」
金睐难以置信:“合着霞公府案又变了?”
“可不,白宁氏冤枉呐,案子一公布,整个四九城都夸国民政府英明!”
金睐看着报纸上国民政府的“告市民书”——「霞公府案是党国接收北平以来第一桩平民受辱案,侦办过程中受到种种官僚作风的干扰和阻挠,但党国治贪坚决,顶住各级压力彻查冤情,终于还平民于清白,惩权贵之嚣张!让民主不再是一句口号,做百姓坚实之靠山。」
金睐苦笑了,感到莫大讽刺,普通人一辈子都办不到的事,权贵一个电话就结了,他们凭什么有脸在报上如此标榜自己。
得,在这里边混饭吃,除了随大流还有别的法儿?
“算了,走吧三叔,跟我立功去。”
他带着老三叔赶往纱帽胡同76号,叔侄二人既要立大功又不能叫王林活着归案,以免自己前阵子的失踪露馅儿。
而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白素宽没有把他灭口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连王林也没杀?
很明显,她是故意把王林留给自己的,这步棋她早就算好了,她知道怎样才能让王林死的更难看,也知道自己不会放过这次立功的好机会。
这女人……
到达纱帽胡同后,他让三叔稍安勿躁,王林在窖窨下被拘禁了这么久,身体虚脱的几乎手无缚鸡之力,连五岁小儿都未必能打得过,更何况他全身五花大绑,下去抓他等同于捏起一只蚂蚁般简单,这种抓捕实在胜之不武,爷儿俩要立的是大功特大功,如此小儿科算什么呢?
没错,‘抓捕王林’的行动不能显得太容易、不能显得太快。
如何做这场局?他得好好设计设计,要设计的复杂一些,阵仗大一些。
于是下了窖窨后,他不仅没有对王林下手,反而先给他找了些吃食、灌了些水,总得养得有点精气神才能配合他把接下来的戏演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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