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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筱云一截一截收回手,彻底怂了。
白素宽命令:“把金银首饰一件件摘下来,放进包里!”
胡筱云颤抖。
“莫啰嗦,摘!”
胡筱云只好照办。
“裘皮大衣脱下来!”
白素宽一面命令一面将自己那件起着毛球的粗呢大衣脱下丢给胡筱云。
裘皮大衣穿到自己身上后,浑身那个暖啊!!离乡八年,在战火中奔波,时时防着大轰炸,但川地温暖,没有受过寒冷。归来这些日子,被北平的冬天冻惨了。
身上受用了,随即命令胡筱云把皮鞋也脱下。
胡筱云已经放弃抵抗,木偶一般忍辱把皮鞋脱下。
白素宽把自己的旧皮鞋踢给她,将她那锃光瓦亮的玻璃漆皮鞋穿在自己脚上。
最后随意地把胡筱云那塞满金银首饰的高级皮包往腋下一夹,扬长而去。
临走时擦着胡筱云身子经过,目不斜视地丢下一句:“再会。”
胡筱云后天结婚,比起立刻置之于死地,她觉得让胡筱云活在焦虑恐惧中更解恨。
她大步走着,知道即使身穿裘皮,也仍然是一副文弱单薄的模样,与刚才那豪横的一幕是多么的违和。
但谁经历过家人蒙冤的凄惨,谁又如她一般遇人不淑,把八年的青春浪费在了一个花花公子身上……
一桩又一桩的遭遇,蚀骨焚心,文人的厚道早就被磨没了。
豪横,面对那些坏人,她还得更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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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博:九骏窗外有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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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有女素宽·伍
德胜门内大街刘海胡同,内五分局第七分驻所,广播声和电流声交织。
老巡警金三不嫌刺耳,耳朵几乎贴在广播匣子上了。
最近风声越来越紧,天津府又判了好几个伪警,广播里说正副两个局长全被撸了,家产被划为逆产,家眷老小蹲号子的蹲号子,逃跑的逃跑。
金三屏息听着,心里恓惶不已,旁边整理案卷的孙大也侧着耳朵凝神听,兔死狐悲,只要他们头上的‘伪’字一天不定性,他们也就一天不能安生。
这时一个长警从里间走出来,喊:“老金,所长叫你呢,赶紧的。”
“嘛呀?”
金三没动身,想着把这一条新闻听完再过去。
所长是他的大侄子,血气方刚的穷小子,因为血气方刚,砸了日本宪兵队的车,被关了一个月大牢。而因为这一个月的大牢,回头就从普通警士被国民政府升任为分驻所所长。
走运呐,谁叫这小子会挑时候,七月砸的车,八月日军投降了。从监狱里放出来立刻变成了抗日大英雄,这丫热闹的,国民政府需要树立模范警察,他头一个赶上了。天天分局表彰完总局表彰,警局表彰完政府又来一轮嘉奖。
这不,忙得顾不上办公,晚上八点才回来办积压的营生,审的是攒了一个多月的执警单子。
金三听完“判决伪警”的新闻,又捎带听了下一条关于“查处文化汉奸”的新闻后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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