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区荒凉得很,只能容下一辆车的石子路铺在山边,周围荒废已久的稻田长满半人高的杂草,越过草尖儿往远处眺望,隐约能在夜色中望见高低起伏的山坡线条,和一片片层叠茂盛的树木黑影。
像这样实打实的荒郊野外,藏着什么山精野怪倒也难说,但如果是狐狸,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你说……会不会是胡玉芝干的好事儿?”我想着胡玉芝不是也跟寨头打听了那伙抬棺人的下落么,如果她跟那些人汇合了,保不准这事儿真是她做的也不一定。
毕竟她也不是头一回害人,前科还摆在那儿呢,说不定见人家寨头儿子模样俊俏,长得也符合胃口,就把人给怎么着了,也不是没那个可能性。
傻男人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忽然转过脸来对着我傻笑,嘴边口水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衣领都浸湿了一大片。
柳妄之的目光落在男人邋遢的衣着上,眉间浮出抹微末的不悦,淡声对我道:“是不是胡玉芝还说不准,他身上沾染的气息很杂,是狐狸没错,但远不止一只。”
“哈?”我拿着手机的手一抖,光线照歪了,“你的意思是说,他接触的那伙抬棺人,说不定也都是大毛狐狸?”
傻男人对手机电筒产生了兴趣,伸着手要朝我走过来。我神色微惊,连忙退开一步,往柳妄之身后避了避。
柳妄之挡在我面前,身形不动如山,两指并拢释放出一道灵力幻化的金色光线,迅速缠上傻男人伸出的那只手,柔软灵活的线头往下绕过去,把他两手连带手臂都缠绑在一起,让他不能再随意动弹。
“那伙人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他们找出来。”柳妄之捏住光线末端,把傻男人固定在原处。
这时,车子那头响起一道关门声。
布惹见我们把这人制服住了,才是大胆走下车,缩手缩脚地往这边靠近,等看清傻男人的脸,顿时三两步过来扶住这小伙子,激动地用方言喊他的名字:“阿徕!二叔阔算找到你哩!你怎莫荡在这里不回屋,晓不晓得你阿爸都捉急死咯!”
名叫阿徕的傻男人现在根本听不懂别人说的话,见有人激动地抓着他,只知道眯起眼咧开嘴,一个劲儿的冲人傻笑。
布惹也瞧出了他的不对劲儿,担忧地询问阿徕这是怎么了。
“他被山精勾了魂,所以缺少了灵智。”柳妄之松开了捏在手里的那截光线,手腕一翻,修长的指间突然就多了张红纸,“我一会儿试着把他丢失的那一魂召回来,但需要你给我他的生辰八字。”
布惹连连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柳妄之不再多言,松开指间那道红纸,任由它自己悬浮在半空,然后按照布惹报出的生辰八字,以灵力为墨,一笔一划写在红纸上。
写完以后他随手扯下红纸,丢到我手上让我先拿着,又让布惹把阿徕的贴身衣服脱下来,折叠整齐放到旁边。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又调动灵力往阿徕头上划了一撮头发,用一块崭新的手帕包起来,让我和红纸一起拿着。
准备事宜做完了,这里不需要留下多余的人,他示意布惹先把阿徕带回寨子里休息,等面包车开走了,他抬手用法术收纳了地上那件脏衣服,带着我化作烟雾,顺着漆黑的山路继续往前方飞去。
我以前跟着梅婆婆看事,曾给一个遭遇车祸半年醒不过来的人叫过魂,当时婆婆准备的东西和刚才柳妄之要来的那些差不多,所以不用多问,我也知道他下一步要去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柳妄之带我顺着山路寻到了一个岔路口,落地之后,他站到两条岔路的中间,问我要回了那张写着吴宝徕生辰八字的红纸,以及包裹着他那搓头发的手帕。
他把红纸压在手帕上,另只手往地上一挥,阿徕的贴身衣物就摆在了石子路上,然后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个做工精致的铁壳打火机,“咔哒”一声,动作熟稔地打燃了火。
微弱的橘红火光,在漆黑的四野中跳动着,但柳妄之站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继续往下的打算。
我见他盯着那件衣服眉头微蹙,顿时猜到他八成洁癖又犯了,便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手里的打火机接过来:“要不,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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