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放下帘子,让车夫继续往前:“不必理她。”
“对,这人就是活该!她要是老老实实待在侯府,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白芍呸了一口。
这边的春杏听见车轮响动,一下子瞥见了侯府少夫人的马车,马上扔了尿壶飞扑上去:“少夫人、少夫人你等等!”
她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路上,不停地磕头:“少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
马车被硬生生逼停了,但云禾毫无反应,帘子也没撩一下。
春杏痛哭流涕:“是大小姐逼奴婢的,奴婢的爹娘还在赵家,我才下药想害世子……这一切都是奴婢罪有应得。”
“大小姐不是人,她天天罚我跪,做各种粗活,晚上还让我睡在牛棚里。”
“昨日范公子关心了几句,大小姐就让人扇我耳光,说我是贱货。”
春杏声嘶力竭:“奴婢实在熬不住了,求少夫人带我回去,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她跪了很久,哭了很久,帘子里才传来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马车离开后,春杏愣愣站了许久,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汇入了泥地里。
一条道走到黑吗?
少夫人也是给自己指了一条道,不是吗?既然活不下去,那就一起毁灭好了。
她擦干眼泪,捡起了尿壶,朝着范家一步一步走去了。
此时的范家,赵云舒正与范以安激烈地争吵着。
“你心疼那个贱婢对不对?她可是给你下了药,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的!”
范以安头疼不已:“夫人,我不是心疼她。我只是觉得事以至此,你打杀她,害出一条人命来,对我们没有好处。”
“这种贱婢再不教训,就能骑我们脖子上。”赵云舒恶狠狠地说:“这件事你不必再管吧。”
范以安沉默了。
他对当天的事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个小厮过来,递了条子给他,让他去一趟世子的书房,世子有事相商。
他一去,那小厮端了茶让他喝,说世子很快就来。
然后那杯茶一喝,他全身火热,一股无名邪火窜了上来,一个身衫半解的女子从身后抱了上来,他也彻底发了狂。
之后回了范家,脑子清明起来,他心知被暗算了。
暗算自己的人,其实是自己这位新娶的蠢货夫人,她想算计赵云禾,自己却没什么脑子,反被赵云禾拖下了水。
范以安表面不说什么,内心早把赵云舒骂了千遍万遍。不能成为助力也罢,反倒成了拖累,这女人的脑子真不太好使。
那可是侯府少夫人,赵云舒惹谁也不能惹她啊!
范以安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赵云舒的肩膀:“夫人莫生气了,左右是个奴婢,实在不行就发卖了吧。”
“不行,发卖倒是便宜她了。”赵云舒摆摆手:“这事夫君不必再管了。”
赵云舒忍不下去,这是贱女人不但害她丢脸,还败坏了夫君的名声,这下人人都说范以安好色无度,跑去侯府睡了人家的陪房丫鬟。
而且,她还胆敢威胁自己,真真可恶。前世的旧仇和这世的新恨交织在一起,她是势必要将春杏往死里折腾的。
想到这里,赵云舒走出门询问起了初菊:“那个贱婢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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