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可能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觉得眼前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阴绿色,消毒水的味道中混杂出一丝腥臭。
“看来是太累了,我有可能生病了,在结束这次治疗后我也得去看一看医生。”
牙医摇摇头,却忽然意识到那个女人没有继续喋喋不休,白帘后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那位患者和他的母亲就这样倒在了地上,瞳孔扩散,已经死了。
门外道路上的人们也纷纷倒在地上。
牙医感受到身体变得有些虚弱,他扶住一旁的木桌,明白应该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为什么自己没有死?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通过一面全身镜,牙医发现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消毒口罩染上了黄绿色,他渐渐失去意识。
原来是因为我带了口罩,也不是没有死,只是死的更晚一些。
牙医在死前有所明悟,然后摔倒在地。
……
艾拉冲下医院一楼,推开隔间,那个曾为她指路的女医生其实只是一具腐烂多时的尸体,白色的蛆虫从她的眼眶口鼻中不停的钻进钻出,那也是构成陷阱的一个部分。或许这件医院原先就是邪教的据点,又或者这是另一个无辜的牺牲者。
不管怎样,对于“净化者”们来说,人命都根本不值一提。
艾拉走上街道,道路上到处是倒在地上的尸体,穿着黑色正装的文员,卖报的儿童,前去教堂祷告的老人,他们都痛苦的倒在地面上,空洞的双眼凝望天空。
有些来不及了,按照瘟疫扩散的速度,可能在艾拉到白教堂之前,东区就会死伤一多半人。
周围的空间又开始出现斑驳的色块,艾拉原本以为信使会再次出现,但这一次走出无形涟漪的是一批骸骨构成的马匹,幽蓝色的火焰在它空旷的颅骨中燃烧,它扬起前蹄,发出无声的长嘶。
“骸驹?!”
艾拉惊呆了,她认得出这匹比同类略高一些的骨马,它是自己第一天到葛拉米斯和尤瑟夫一起骑上的那匹。
骸驹走到艾拉的面前,低头蹭了蹭她的手,然后俯下身子。
“你是想让我骑上去吗?”
骸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了个响鼻,表示肯定。
艾拉毫不犹豫地跨了上去,握紧缰绳。
“帮我去白教堂!”
骸驹的速度快的惊人,艾拉感觉劲风从两侧灌向自己地耳后,但街道却如延申了一般,甚至开始如波浪般摇晃起来,四周的建筑都活了过来,开始向她挤压!
艾拉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冷静起来。
净化者不可能有这种足以改变整个街道地形的力量,如果有,那他们在医院三楼就能直接杀死我,不会让我活到现在……所以,这些是幻觉,是足以杀死我的幻觉!
艾拉闭上双眼,在脑中构建出道路和门的抽象形象,他们最终组合成一个如同门的咒文符号。
“瑞艾都!”
那是艾拉在离开学校前学到的最后一个卢恩文字,代表旅行和出口。
一道虚幻的通道在骸驹的面前形成,那是由建筑碎片,旋转的沙石,枯叶,积雪构成的漩涡。
骸驹眼中的火焰变得更加幽邃,速度竟然陡然又提升了一截,瞬间消失在漩涡深处。
街道恢复成为原来的样子,在某个角落中传来一声充满疑惑和惊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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