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德听着,闭了闭眼,随即慢慢睁开眼,沉声说道;“不论如何,乐雅必须成亲!他和博雅……必须分开!”
李绣娘看着周文德,压低的声音有些哽咽,“老爷……博雅如果并非周家骨血,那,那他想和乐雅在一起,就,就随了他们吧!”
——她实则不愿逼迫过甚,她了解乐雅,乐雅是心意已决,而博雅,那孩子她从小养大的,又岂会放弃?
想起上次在亭子里,博雅对着她恭恭敬敬的磕下的三个响头,想着博雅对她的郑重承诺,李绣娘看着周文德,含着艰涩泪水的眼里满是祈求。
但周文德却是摇头,看着李绣娘,哑声说道,“博雅……虽然不是周家骨血,但,当初我受人所托,务必要将善公主的后人抚养成人,让他成为有担当有能力,能够继承善公主遗志的男人!而不是现在这样和自己的弟弟背德乱、伦!”说到最后,周文德的语气很是严厉,藏着隐怒。
李绣娘看着周文德,有些颤抖的声音说着,“既然这样,那……那你让博雅娶亲就是了,乐雅他……我真的不愿逼他!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倔起来……他现在还在前堂跪着!”
周文德看着李绣娘,无奈的深深叹息一声,“夫人,博雅不是我所能牵制的,现在,也就只希望乐雅他能想通,他能懂事点……”
“老爷!你就不怕博雅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李绣娘忍不住提高声音,反问道,“博雅的脾气,倘若乐雅真的娶亲了,博雅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都不知道!”
“那也好过现在他们这样一错再错!”周文德沉声说着,说罢,看着李绣娘一脸的凄楚,轻声叹息了一下,上前,揽过一脸凄楚流下眼泪的李绣娘,哑声安抚着,“我们……总的试一试不是?”
李绣娘捂着嘴,无声的再次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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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祠堂里的周博雅沉默的看着在他上方的祖先牌位,直至身后响起了声音:
“属下拜见少主!”一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周博雅身后,一出现,就恭敬的单膝跪地拱手做礼。
“二少爷怎么样了?”周博雅垂下眼,低声问着。
“夫人提出要二少爷和兵部侍郎的嫡女成亲,但被二少爷拒绝,现在二少爷还在夫人的院子里跪着。”黑衣男子低声回禀着。
周博雅一听,皱起眉头,心头担心起来,看来爹娘打算从乐雅那里下手,这点他委实没有料到,而乐雅……怎么那么倔?就真的一跪不起了?要是伤到膝盖怎么办?娘亲最疼乐雅,难道真的就忍心让乐雅一直在那里跪着?
周博雅拳头紧紧攥着,他恨不得此刻就赶到乐雅身边,但却不能!
“外头的情形怎么样了?”周博雅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回主子的话,朝议还没有结果,寒门士子已经开始在各地聚会商议进京的事宜,选秀已经悄然进行,温家小姐已经榜上有名。李成玉最近足不出户,李云鹤接连两日被召入帝宫,现在,郑家于家都已经在下阁议的很多事情上和李家开始唱反调,宋家没有任何动静。”
周博雅仔细听着,听完后,微微点头,低声说道,“人留下一部分的人,其余的人赶赴蛮族和天川,着重跟进蛮族和天川的军事部署以及他们的兵力,随时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留下的人,跟进李成玉,务必要掌握和李成玉联系的外族人的所有情况,帝宫的钉子要开始发挥作用,不用做什么,盯紧温家小姐就好。”
“是!属下遵命!”
“最后……”周博雅抬头看着周家的祖宗牌位,声音有些沙哑,“盯住李成峰,他应该会和某些人开始接触了。”
“是!”
黑衣人恭敬的拱手做礼,就瞬间消失在原地。
而周博雅盯住周家的祖宗牌位,心头喃喃着:身世……他并不在意,但,如果能够证明他真的不是周家血脉,他和乐雅之间的阻力就会少一些,爹和娘亲也不会那么强硬的反对吧?他实则不愿用过激的举动让爹娘不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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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厚了。
周乐雅静静的跪着,他眉眼间有着倔强和坚定,只是脸色苍白了点,额头上的冷汗多了一些,他没有习武,膝盖这时候已经乌青红肿了,但他却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不是他没有痛觉,只是心头的压抑和苦涩掩盖过了他的疼痛。
月色慢慢的流动着,漆黑的堂屋里,他的影子在月色下慢慢的亮了起来。
就在这么寂静的苦涩泛滥的时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周乐雅没有转头,直至一件披风伴着一声无奈的轻叹披上他的肩膀。
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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