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夫五十多岁,世代行医,家传岐黄,是莘县德仁堂的掌柜。
他不紧不慢地把了把叶寻花的脉搏,觉得还算平稳,没有性命之虞。
然后察看伤口,见创口处头皮裂了一道半寸长的口子,血液还在渗出。
头骨有个钝器击打的凹陷,四周有轻微的裂纹,可见这一下力道不小。
古大夫让小厮把药箱打开,拿出剪刀清理头发,又用专用的针线缝合了伤口,上了创伤药,再包扎起来。
一边开药方一边嘱咐几句,不能剧烈运动,多多卧床休息,吃点补血生肌的补品。把药方交给家丁,让他去药铺抓药,又告诉了煎药的方法和服用事项。
一个叫春桃的丫鬟关心的问少爷不会有事吧?古大夫这才问起叶衙内是如何受的伤。春桃和另外两个丫鬟秋英、腊梅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含糊说是被花瓶砸了一下。
古大夫便不再追问,说这一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要是巧了便会致命,幸亏叶衙内福大命大,将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春桃把诊金付了,重又谢过了古大夫,让家丁送出门外。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回了肚里。
叶寻花(叶寻桦占据了他的肉身,名字自然改了)还在消化原身的记忆,知道自己这应该是穿越了,到了一个宋朝衙内的身子里。
这个叶衙内诗酒风流,颇有文采,就是贪花好色,不务正业,至今还是个白身。
由于母亲失踪,寻访多年杳无音讯。父亲不忍对一个没了母亲的孩子施加过多的压力,难免溺爱放纵于他,这才使得他肆意妄为,疏于学业,连一个举人都没考上。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在现代被人用酒瓶子爆头,到了宋代又被花瓶爆头,我招谁惹谁了我!难道长得帅也是一种罪?
不行,我得看看我现在的尊容,看看对不对得起这一花瓶。
“把镜子给我……”
闻听此言,三个丫鬟都暗自皱眉,这都啥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容貌,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吗,至于吗?
秋英把菱花铜镜取过来,春桃把叶寻花的后背用枕头垫高,腊梅用热毛巾给他抹净了脸。
叶寻花见一面镶在雕花紫檀木的青铜镜中映出一张俊美的脸庞,不由得皱了皱眉。
说实话,这张脸他不太喜欢。虽说眉眼和从前的自己有六七分相似,但偏于柔美,肤色也太白了点,有些像现代的小鲜肉伪娘。
春桃见叶寻花脸色苍白,柔声劝道:“少爷,那一下并没有伤了脸庞,只是有些失血,等会儿来福抓了药来,吃了就没事了,古大夫都说养几天便会好的。”
叶寻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打我的女子如何处置的?没人为难她吧?”
他知道在古代一个打了衙内的平头百姓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就是用私刑把她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自己虽然占用了这个衙内的身体,却是以现代人的思想为主导,当然不想一个不堪受辱被迫反抗的女孩子因此丢了性命。
“少爷还真是怜香惜玉,都这样子了还惦记着人家,人家可是恨不得要了你的性命呢。”
春桃心里有气,我对你千般好,也不见你关心一下,虽说那个叫安月桐的当红花旦长得确实好看,可是心肠也是十分歹毒,下手一点也不留情,幸亏老天爷保佑,没有让阎王爷收了少爷去。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些做下人的没一个好,还不得被老爷活活打死。
那个安月桐,你咋就下得去手,少爷不就摸了你几下吗,那不是喜欢你情不自禁吗,要是少爷这样对我我都开心死了。
春桃心里嘀咕,嘴上说:“放心吧,暂时把她囚禁在西厢房里了,添禄和增寿看着呢。”
“哦,把她放了吧,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叶寻花不想做那强抢民女的勾当,装出一副失望的模样,找个借口想把安月桐放了。
“那怎么行!”
秋英和腊梅也不干了,一个个气鼓鼓地说:“不能让她白打了少爷,就是不让她坐牢也得让她吃些苦头才行!”
叶寻花暗道你们怎么那么多事,又不是打的你们,管的倒挺宽。
“那你们的意思是把她留下?留下给你们当少奶奶?”
春桃秋英腊梅一起大叫:不要!千万不要!我们可伺候不了这么霸道的少奶奶。
“这不就结了,把人给我放了,就当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还有,告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谁也不许多嘴说出去,免得老爷知道了责罚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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