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诺凡忽然笑了,然后说:“我还准备你跳起来,说你不愿意出国,跟我来场终级PK呢。”终极PK,他居然连这样“潮”的词都用上了!
米砾笑得像被谁装上了震动器,我把自己的木瓜莲子羹喝了个底朝天。碗盖住我的脸,这样我的表情他们就看不见了。
才发现原来在米诺凡的心中,我一向都是“对着干”型的呢。但关于“移民”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三缄其口比较好,在我的心里未曾得出定论前,我可不想跟他过不去。
“米砂会走的。”米砾头也不抬地说,“这点我老清楚了。”
这家伙不说话一定会死!我把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到桌面上以示警告。可惜米砾一点儿也不怕我,继续胡说八道,甚至朗诵起诗句:“离开这座伤心的池城,她将是高高飞起的鸟……”
我觉得米诺凡应该把他再吊起来抽。可惜那个暴戾的米老爷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地改了个性,他只是笑笑地看着他,然后拍他的头一下说:“儿子,有兴趣的话,来看爹烧糖醋鱼。”
“李姨呢?”米砾问。
“等流行病过去了再让她来。”米诺凡说,“怎么,不相信我?”
“不不不不不。”米砾那个马屁精把头摇得飞快,“只是不习惯。”
“什么都会慢慢习惯的。”米诺凡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了料理台。米老爷虽然个性改了,但余威犹在。所以虽然我一点也不饿,但我还是坐在那里乖乖地吃完了一顿极度无味的饭菜。
我敢说,他连盐和味精都分不清楚。
但当然,聪明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半夜十二点,米砾准时来敲我的门。这种事最近常发生,我见怪不怪懒得应声。反正门也没锁,他敲了两下就自动走进来,拧亮了台灯,肥大的身么往我写字台前的凳子上一摊说:“真被他雷到了。”“我也是。”我说。
“那你考不考?”他问我。
“不知道。”我说。
“你说……他这样抽风,是不是真的恋爱了?”
“不知道。”我说。
“你想你后娘是什么样?”
这回我连“不知道”三个字都不想说,只是白他一眼表示回答。
“你看过《简爱》吗?”他一面问我,一面从屁股口袋里掏出那本被他搞得皱巴巴的书。我知道那是他最近在看的英文版《简爱》,还有《红与黑》、《基督山伯爵》等一大堆文艺腔浓厚的所谓名着,一看就知道是蒙小妍推荐给他的。米砾的骨气在女人面前从来都是不作数的,这次尤甚。我敢发誓他已经忘记他初中每次英语不及格时发表的至理名言:“有生之年,艾薇儿会为了我学习普通话。”
我暗自偷笑,表面还是“嗯”了一声。这种书,小儿科!初中那阵子想当文艺女青年的时候我就读过了,现在的我生活里压根没有阅读这一项,要是有空,我宁愿上网看娱乐新闻,故事里的事,哪有网页加图片活色生鲜。我算是80后没救的一代中的典型加先锋。
“我问你读没读过!”他好像有点急,声音也放大了。
“读过了!”我不耐烦地答他。
“我忽然有种想法,”米砾站起身来,把书放到写字台上,把双手放到我肩上,俯下身来,眼睛望着我,用一种神秘的语气低声说道,“我觉得你娘可能没死,她也许是疯了,或者被米诺凡雪藏了。”说到这,他站起来,两眼放光,道出了他YY的精华:“他对她的爱已经到了一种发狂的地步,不想让别人占有一分一毫,连她对你我的爱他也会嫉妒得不可自拔,所以,他只能把她关在一个暗房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属于他一个人!”“别把你亲爹亲妈想成你和蒙小妍。”我被他说得寒毛直竖,必须刺激刺激他,于是我把脸凑过去,鼻子就要贴到他鼻子,说:“深更半夜胡说八道,小心我娘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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