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去路的是个面容刚毅的魁梧汉子,身高八尺,孔武有力,身后背一双开巨斧,刃与肩膀,好似一对硕大碟翼,很是吓人。
大雨天,汉子不避雨,却在雨中饮酒吃肉,不应景,却很应情。
汉子名声不显,知道他真名的人不多,只是每次出现都提着一柄萱花大斧,可开山,裂土,杀人,断命,久而久之,他成了斧头,斧头也成了他。
“鬼斧神功——童斩!”
赵钰摸了摸额头,微感诧异,不知是哪位皇兄,竟请动了这位天下第十的高手来杀自己,这面子可真是给大了。他想过会有很多人知道,江湖杀手,武林刺客,就连下邳城里那昙花一现的漠北刀客又或是那不知来历的神秘少年,却唯独没想到出现的会是这么一号大人物。
童斩似乎并不急着出手,手中烧鸡还剩半只,打算吃完再杀。
赶车的老人可没这么好的耐心,当看到汉子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深知会是一场硬仗。腰间箭匣打开,老人迅速取出一支银箭,搭弓上弦,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童斩仿佛没有看见老人的动作,即使被箭尖指着,依旧不为所动,专心吃着自己手中的鸡。饿肚子的感觉很不好,吃饱了人才能安心,这个道理他很小就懂了,也知道想要吃饱饭,就得动手和人抢,别人死了他才能活。
老人眉头一皱,他已发出警告,可对方还是执意不退,那就没得商量了。两指一松,银光穿透雨幕,激射而去。
斧头比本人名气还大的汉子依旧没有抬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箭却停在身前一尺,轰然炸裂,化作无数碎片,落进脚下泥水中。
罡气外放,凝为实质,一品高手无疑。
汉子吃完最后一口,连骨头也一并吞入腹中,这才缓缓起身,接了点雨水擦嘴。然后取下背后巨斧,单手提柄,斧刃很自然地垂下,离地三寸。
“酒足饭饱,该干活了,我想借殿下头颅一用,给是不给!”
汉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没有丝毫客套,与其说是暗杀的刺客,倒不如说是拦路抢劫的悍匪,直来直往。
下一秒,无需马车中人发话,‘皇’字旗下三十骑便以扇形之势向汉子冲杀而去。
明知车内坐得是何人还敢口出狂言,已是死罪。
马蹄隆隆,与天边雷声呼应,三十骑挥刀斩出,转瞬之间就冲到汉子面前。
为首一骑最快,眼看就要撞上,汉子目光森然,抬手按住马头,一下便止住了冲势,随即举斧劈去,众目睽睽之下,战马被拦腰砍断,连带马上的人也一同归了西。他又一个转身,抓住半个马身悍然摔出,再砸倒两个即将冲上来的骑士。
脚下发力,汉子一跃而去,身法如风,持斧闯阵,犹如猛虎入羊群,来一个剁一个,来两个剁一双,一路砍瓜切菜,横行百步而无阻。冲锋陷阵的铁骑此刻全成了待宰的羔羊,哪怕穿着再厚实的甲胄,拿着再锋利的长刀,也依旧不是这汉子的一斧之敌。
赶车老人面色凝重,举弓欲再射一箭,突感头顶异样,抬头望去,漫天雨水连珠连线,好似受了某种气机牵引,无风自动,化为无数柄飞剑齐齐射向马车。
“灵符师!”
老人一惊,张开双臂,以浑厚真气抵挡,马车周围顿时凝聚起气罩,将剑雨一一挡下。
不到片刻时间,三十骑几乎死伤殆尽,后方步卒眼看形势不妙,纷纷举起弓弩,向着前方一轮箭雨齐射,却都被护着罡气挡下,奈何不了汉子分毫,刚要装填箭矢,一缕红光从人群中闪过,下一秒,士兵们发现他们手中的强弩瞬间被切成了碎片,一同被切开的还有他们自己的身躯。
血水与雨水洒落在地,一道鬼魅的身影不断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每次出手必有几人尸首分离,场面惨不忍睹。
外面杀得热火朝天,马车内的两人却依旧气定神闲。
赵钰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对着女子一一介绍道:“在后面用红线杀得兴起的应该是江湖上颇有凶名的‘探花郎’,听说那手法师承宫里的某位大貂寺,至于究竟是哪位,我就不说了,家务事不好外传。你别听他诨名是这个,可跟读书人扯不上半点关系,大概是觉得‘采花贼’这三字太难,才起了个美名吧。催动剑雨的是个六品符师,这职业可精贵的很,还贼烧钱,广陵道这一带,听说有个收钱又收命的老头有些本事,应该就是他了,这种家伙认钱不认人,一般见好就收,不会玩命。最后就剩这位天下第十难对付些,我出手,能胜。想杀,很难。”
眉眼如画的女子睁开眼,清冷说道:“说了半天废话,还不是想我出手帮你赶跑。”
赵钰见心思被拆穿,也不尴尬,反而坦然道:“在到达天渡城前,我需暂时封剑,积累剑意,到时能多接一剑也是好的。”
女子点点头,不再多言,起身走出马车。
她既然答应会护他一次,那么就断不会食言。
持斧汉子一路杀至马车前,身后尸骸无数,他全身上下却不见半点血迹。正当他举起大斧,打算将这马车连带里面的人一同劈开之时,车内走出一女子,白衣胜雪,如雨幕中绽放的一朵白莲,轻纱遮面,看不清面容,可眉宇间展露的风情却已是人间绝色。
童斩皱了皱眉,他要杀的是个男人,而非女人。
“让开!”汉子低声呵道。
女子摇摇头,手中长剑出鞘,霎时天地间仅留一抹雪白。
童斩眼神微变,巨斧挡住身前,下一秒,女子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上边,磅礴的剑意宛如波涛汹涌的海浪,四周落下的雨水在女子身前汇聚成一柄碧波水剑,压着汉子不断向后退去。
一品境高手的交锋就此展开!
与此同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距离官道不远处的一块土坡后,有个少年浑身气息内敛,宛如石头一样,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局,满脸不可思议。
朱阁觉得自己运气很背,很想问一下如今这个世道是怎么了?难道连打劫都要排队吗?他不过是回去做了顿饭,按时回来蹲守结果就演变成了这样,怎么办?最佳的出场时机已经错过了,现在再跳出去,会不会显得很……猥琐。
少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金刀,一时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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