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出门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清楚。”
郗良脚趾抓地,浑浑噩噩没有头绪,又看向面前的油画,两个女子赤裸着,漂亮的乳房和腿间金色的丛林一览无遗,她看了都替她们感到不安。
“她们为什么不穿衣服?”
“啊?”
男人正端详着昨夜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女孩,她令哈特利医生和安格斯产生了分歧,忽然被问,他回神,理所当然道:“画家没给她们画衣服。”
“为什么不给她们画衣服?”
男人忍俊不禁,“画了衣服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为什么?”
男人茫然转动脑筋,而后拿出绅士风度微笑着一本正经道:“这是艺术。”
“艺术?”郗良歪过脑袋问,“艺术就是不穿衣服吗?”
男人哑然,安格斯的女人不懂艺术,他也不懂,但漂亮女人的裸体看起来是挺艺术的,而且画得逼真,赏心悦目,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意没有衣服的事,一块儿欣赏美不好吗?
显然郗良的答案是不好,见男人还在看着画,她性急道:“我可以给她们补上衣服。”
“啊?补上?”男人当即明白她思想保守,见不得裸体,忙道,“不用吧?这只是画而已,是艺术,你……”
“艺术就是不穿衣服吗?”郗良重复道,“如果不穿衣服没关系,那要衣服干什么?你不也穿着衣服吗?噢,你不艺术。”
男人错愕,郗良已经动手要把画从墙上拿下来,画很大,画框沉,他怕她砸到自己,忙自告奋勇上前,“我帮你拿下来。”
庄园里的画作很多,都挺贵的,不清楚这幅画具体价值,他灵机一动,将画拿下来后和女孩商量,到大厅里去补衣服,再叫上其他人围观,这样等画被糟蹋完了也有一众人作证,是安格斯的女人一手摧残的,和谁都没关系。
女孩同意了。
跟着走到楼下大厅,郗良先是被壁炉里的焰火吸引了目光,再是被一个大酒柜吸引得迈开脚步,跑过去趴在玻璃柜门上,看着琳琅满目的一瓶瓶酒,饥渴吞咽一下。
“画放在这里,我去给你拿笔和颜料。”
男人将画在案几上放平,却听见敲击玻璃的声音,循声望去,女孩贴着酒柜门就像长在那里一样,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怎么,你要喝酒?”
郗良点头如捣蒜。
女人怀孕要忌酒显然不是一个长在每个人脑海里的常识。
男人走过来,她退后一步,不安道:“我没有钱……”
“钱?要钱做什么?”他打开酒柜门,爽快问,“你要喝什么酒?”
“不要钱也能喝酒吗?”郗良以防万一地问,“什么都不要吗?”
“当然不用钱了,什么都不需要,你想喝就喝。”
酒水而已,地下酒窖里还多得是。
潜意识里觉得女孩酒量不会太大,男人给她拿一瓶红酒,又为了替安格斯彰显豪阔,又多拿几瓶出来给她。
“你想喝就喝。”
郗良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有了酒喝,郗良开开心心坐在沙发上,突发奇想直接往油画上倒酒。
男人眼角一抽,没想到她都不用颜料的,反应过来后也不管,招呼其他人过来,先是看什么稀奇玩意一样看着她,发觉她拘谨害怕了,又都赔上笑脸哄她,吹捧她。
欢声笑语间,郗良胆大了,神定了。
当约翰·哈特利站在她面前时,她也只当他是同样会和善待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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