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天宅在那半山上,能遇到人都和遇到鬼差不多,还妄想能有什么偶遇吗?事实上,她也没有妄想过,只是偶尔会从施施阿姨口中知道一些碎片,大概无非也是“小蔼最近像是很忙的样子,她有半个月没来了。。。。。。””小蔼瘦的厉害,她胃口没有你好,给她做菜她也总是吃得很少……。”
时间稍微长一些,叶晨去珍姨那的次数也不得不减少了,因为施施阿姨和她的话题除了珍姨就是小蔼,聊来聊去就总也绕不过去,那话题会像狗尾巴草一样挠着叶晨的心,那些诸如“她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她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要是得了胃炎怎么办?”“她一个人,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会像杂草一般的疯长,压也压不下去,那个时候她只有去酒吧喝酒,可不管喝倒多醉,总是会让荣卿卿把车开到那个小区楼下,有一次言蔼霖家还亮着灯,她借着酒劲下了车,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却在电梯门开合了无数次后,连电梯都没出,又顺着电梯原路返回。
这是病,她知道,趴在车里,荣卿卿什么话也不说,又像是什么都懂,他总是会伸出手来摸摸叶晨的头,像摸小狗一样,而后在没有指示的情况下开着车离开,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第114章
有人说时间是一剂良药;所有的疑难杂症,到最后都会被治愈;倒也是;就算不被治愈,走到最后;不也一样是抔抔黄土;可有些病,有些人,犹如刻在记忆里的皱纹,随着年岁的增长;愈演愈烈;深邃而又不可抹灭;那个人;你知道她在那儿,和你在同一个城市,有时开车,可能会路过她家门前的十字路口,本来直走的路线你硬生生地打起了右转弯灯,就那样多绕着城市多转了一大圈,曾经吃过的大排档,走过的路,这个城市每一刻的呼吸都因为有她而变得温暖,尽管刻意也好,不刻意也罢,你已经有很久都没见过她,却因为有她的存在,这个城市变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叶晨时常发呆,在家里别墅的花园里,在自己二楼的卧室里,在车上,红绿灯交替的十字路口,大多数时候,她什么也没想,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时候,会想到言蔼霖,那是因为又到年关了,这一年,又快要过去了,言蔼霖来她家过年是去年还是前年的事儿来着?她过得浑噩,惶惶而不知天日,那个除夕夜,在她的卧室里,对她说,新年快乐,她们相拥着一起跨的年,她油然记得那天的欢愉和热泪,记得言蔼霖轻轻地给她道歉说对不起,记忆那样深刻,却又那样遥远,遥远得都不像是去年发生的事,还有那个冰天雪地的夜晚,言蔼霖躺在墓地里的样子,不管何时想起,她都觉得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抽抽的疼。她得像个傻x一样装着若无其事得顺顺自己的胸口,才能让呼吸不那么酸,一切都不那么重要的,只要她好好的就好,找到一个她真心相爱的人,能好好心疼她,照顾她。
她觉得大过年的自己这么伤感实在有些丧气,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她扬了扬头,眼眶红着像被烧过一样,大年三十的半下午,天色阴沉,又冷,她坐在花园里,围着火炉怔忪出神,大头躺在她脚边,很舒服地在睡觉,电话响了响,她没看,而后又响了一次,原来是万玲发来的微信,第一条是“新年快乐”,第二条“晚上有活动,你来吗?”叶晨握着手机,想不到今年第一条新年祝福竟然是万玲发的,那位万小姐啊,自从那天晚上在酒吧相遇之后,就开始联系上了,让叶晨诧异的是,她竟然还保存着自己的手机号码,万小姐的心,昭然若揭,约了她好几次,可惜她早没了那个心情,也从未赴过约,今天,兴许是在家实在呆得骨头都快发酸了,晚上在家里吃了年夜饭,今年把姥姥接到了家里过年,吃了饭,给她妈上了香,简单收拾了下,就出了门。除夕夜,酒吧里没什么人,平日里的妖魔鬼怪都化身成了良家妇女,躲在家里当孝子孝女,叶晨到的时候,吧里有十几个人,看起来都是捧万玲的场,那朵交际花比之以前的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她是舞池里的妖孽,蛊惑而迷人,只是并不是叶晨的菜,貌似,今晚的主题之夜还并未开始,一曲终了,万玲从舞池里抽身出来,施施然来到叶晨身边,递给她一杯酒,低头抿了一口,才喃喃道,“现在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叶晨意兴阑珊地接过酒,淡然一笑,“主要约我的人太多,排队排久了,不好意思。”
“我可排了一个季度。”万玲倾了倾身,头微微抵在她的肩头,碰了碰酒杯,仰头干了。
一杯罢了,万玲见她那身行头,叫服务生拿来一张面具,塞她手里,“活动九点开始,这是今晚的主题,你一点也不上心。”她覆在叶晨的耳边,脸就快贴着叶晨的脸,酒吧里灯光暗淡,那一束追光晃着万小姐的侧脸,那一瞬的恍惚,叶晨竟然以为自己看到了言蔼霖,她呆呆发愣,以至于看起来并未拒绝万玲的**,让她轻咬着自己的耳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人在叫万玲,看来是活动快要开始了,万玲起身,拿过面具带在她脸上,就又朝活动场地迈去了,灯光越来越弱,从门口进来的人仿佛越来越多,叶晨因为那一瞬的错觉而有些怅然若失,万小姐的那个侧脸,竟然有些像言蔼霖,她苦笑了下,怎么可能呢,言蔼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她从来都喜静不喜热闹的,更何况今天是除夕夜,她今晚该是在陪她妈妈一起过吗?也不知道她和她妈的关系有没有好一些,还是她现在已经和言家那边的人和解了?那家人除了言世明就没一个好人,一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都不知道她的近况了,她想的有些头痛,觉得今晚是除夕,有些触景生情了,不免地又多喝了两杯,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样的孤家寡人,喝完两杯酒不由地往舞池走去了,她也不知道今晚的主题到底是什么,万玲说得对,她不上心,管它是什么呢?又没什么重要,她只发现好像所有人都带着面具,看不清真容,叶晨只认得舞池最中央的女人,万玲太炫目了,就算带伤面具,也认得她,音响开得很大声,大家都很嗨的样子,万玲是主持人,一边跳舞,一边活跃着气氛,“向身边的人说出你新年的愿望!!!”万玲冲着话筒嚷道。
“今晚睡在旁边的是万小姐。”有人在叶晨耳边直白地说道,叶晨愕然,又莞尔一笑,真正是太直接的新年愿望了,那陌生人指了指她,仿佛是该她了,她摇了摇头,觉得这好幼稚,那想睡万小姐的陌生人却又指了指她,无奈,她只好覆在那人耳边说,“希望她今年能找到那个她爱的人,好好照顾她,希望她幸福。”
或许太心灵鸡汤了,陌生人觉得无趣,从她身边绕开了,主题活动继续着,大家开始跳舞,也依然是就近拉着陌生人,反正都带着面具,谁也看不清谁,叶晨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和她要跳舞这个人已经不是刚才那位要睡万小姐的人,那人一定觉得自己无趣极了,可能这已经是事实了,她竟无力反驳,这一两年自己竟变成了这样无趣的人了呢?她握着这换位的又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这女人手指修长,在这个荷尔蒙气息爆棚的地方手指竟然冰凉的冻了叶晨一个哆嗦,她心里一股异样的感觉,茫然地定睛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她身高比自己高了半个头,身材有些羸弱,叶晨愣了愣,觉得自己有病,还病得不轻,那女人仿佛意识到自己的手冰到了眼前的陌生人,不由地收了回来,有些拘谨地只是将手搭在了叶晨的腰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万玲的舞池里,她们跳得劲爆火热,气氛越点越燃,有人竟提议在这样的除夕之夜要完全放下自我,疯狂地放肆,和你手边最近的人接吻,要不然,就要上台接受惩罚。
神经病呢!叶晨觉得今晚自己就不该来,哪知此举却受到了大众的追捧,一些不嫌事大的低俗份子竟然还吹起了口哨,眼前这位陌生女人看起来比自己还更不情愿,想来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抑或是被迫的。她微微往后退了退,人潮拥挤,身后的人又将她往叶晨怀里推,离得太近,撞了满怀,叶晨闻到她身上的那抹香气,有些熟悉,便失神的愈发厉害,场里二三十个人,灯光又暗,想着能糊弄过去,却哪知道还被人举报了,那举报的人就是刚才想睡万小姐那位,真行,众人起哄,叶晨和那陌生女子被架秧子地哄着上台要惩罚,一走到台上,万玲一把将她拉到身边,低语道,“你是故意的?”
叶晨无语地想着,她故什么意,惩罚无非是喝酒,或者当众做一些哗众取宠的事情,她以前又不是没玩过,果不其然,要么和那陌生女人热吻两分钟,痴线,会窒息,要么和在场所有人打桩走一个轮,二十多杯酒呢,作死,叶晨想走人,望着下面乌泱泱的架势,她开着玩笑对那陌生女人道,“这一通喝下来,会没命的,要不就两分钟,我们忍忍就过去了。”她苦笑着开着玩笑,却哪知她一通话说下来,那陌生女人却全然征住了,因为有面具,叶晨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以为她可能真的是第一次出来玩,被这些牛鬼蛇神给吓住了,于是拎过酒瓶,往杯里倒酒,刚喝了两杯,酒就被万玲抢了过来,万玲二话不说,帮她挡了,叶晨哪容得下这样,却哪知万玲出面,下面起哄的人越发来劲,四下冲撞,身旁那陌生女人再一次撞到她手边,那一抹香气挥之不去,而那陌生女人,身子竟有些瑟瑟发抖。
第115章
“小晨”她稍等疑惑地唤了一声;周遭起哄声此起彼伏,dj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人潮涌动,叶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这暗夜里;那声音又软又轻;可却在那顷刻间她便识得了;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啊;她怎么会在这儿的?那人取下面具;慢慢露出大半边脸来;狭路相逢;终究是又遇上了,她想见又刻意着不敢再见的言蔼霖,挨得太近了,在两人都认清彼此后反倒有些尴尬,叶晨装着无意地往后退了退,在这样的环境下相遇,那张脸,灯光打过来,仿佛又有些陌生,言蔼霖有些拘谨地撩了撩头发,心乱如麻。
这三个多月以来,她都很忙,这一份无疾而终的感情像癌细胞一般在她身体里缓缓扩散,她茫然不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日子变得愈发地忙碌起来,万盛集团的公事成堆成堆地出现,关于言家的人,她软硬兼施,什么能用的手段都使上了,对言凯硬碰硬,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好歹艰难地明目张胆地在万盛集团立足了,对她大哥言世明,则一直都是柔弱姿态示人,三个多月,只要拿下眼下这个项目,她就会成为万盛集团副总,而她真正的目标决不在此。
工作,成了最有安全感的东西,这段时间,她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万盛集团,咖啡馆已很久没去打理,而珍姨那儿,她也尽量在抽空过去看一眼,每次去,都很矛盾,那份期冀叶晨在,又怕她在那儿的尴尬心情比其上班还要累,有些时候会累过头,身子越疲惫,却又精神地睡不着,失眠的夜晚总是特别的难熬,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却不免犯着嘀咕,叶晨,和自己,也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嗨~好久不见。”叶晨一手插在裤兜里,装出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
“好久不见”
叶晨望着四周,刻意得不去看言蔼霖,她没法看她的眼睛,也没法与她对视,她抚了抚眉,绕过言蔼霖来到万玲身边,那个女人已经帮她喝了一半的人了,她身子僵硬,拉着万玲的手,“你疯了?别喝了。”
万玲撇开她的手,却嫣然一笑道,“这个人情,你欠我的,你只要记得今晚我帮你喝的这些,就够了。”说完,更是加快脚步地和在场所有人都挨着喝了一遍,叶晨情不自禁回头看了言蔼霖一眼,她们中间隔着好几个人,只见言蔼霖眼神依然还往这边望着,叶晨忙又低下头去,一手揽着万玲,从她手中接过酒杯把最后五个人给喝完了,群众欢呼雀跃,万玲一激动,掰过她的头就吻了下来,来势太快,她来不及反应,只听到所有人的尖叫声和节拍声,她被吻得失了神,唇齿间混合着万玲身上的香水味和酒精味,荷尔蒙直冲脑门,她有些把持不住,揽过万玲的头回吻了回去。尖叫声、满含酒精的杯盏碰撞声,掩盖了所有的理智,待她回过神来,这才放开了万玲,万玲眼中含着情,而她,在人群中,略过那些陌生人的脸,只看见言蔼霖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心中仿佛被万千蚊蚁啃咬着,酸楚难耐,她当然不是为了气言蔼霖,这是以前的她爱干的事儿,这样幼稚的伎俩,从来也只有在相爱的两个人身上才会有用,她明知道言蔼霖不够爱她,她又怎么会故意和别人亲吻来气她呢,万玲亲过来,她毫无防备,自己心思拐了个乱七八糟,却瞥见言蔼霖欲转身离去了,叶晨心里像要跳出来了一般,脚却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动弹不了,她想解释,又发现没有解释的立场,只眼睁睁看着言蔼霖从人群中离开,她丢了魂,被万玲挽着,穿过拥挤的人群,往洗手间去了,万玲还是喝得有些多,她又不能不管她,扶着她去了洗手间,自己也在洗漱池洗了一把冷水脸,被刺激的神经终于冷却了些,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镜中却瞥见言蔼霖垂着头从隔间里出来,相遇变得触不及防,四目相对,躲无可躲,言蔼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她旁边洗手。
沉默,如欲来风满楼的山风拉锯着两人,只听到水龙头流出的水声,言蔼霖挤压着洗手液,洗手液在掌心划开,她搓了搓,又揉着手背,洗手液有一股青苹果的香味,她双手拢在水龙头下,泡沫顺着手指往下滑,叶晨一直望着她的手,一瞬也没离开,有陌生大婶从隔间出来,挤开了叶晨来到另一个水龙头下,叶晨碰到言蔼霖的肩,言蔼霖不为所动,只一直清洗着手上的泡沫,叶晨怕她把手搓掉皮,帮她关了水龙头里的水,又取过纸巾递给她。
“谢谢!”言蔼霖接过纸巾擦着手。
“你一个来的?”叶晨靠着洗手台打开了话头。
“没,陪别人来的。”言蔼霖抬眼深邃地望了她一眼,那当口,万玲也从隔间出来了,她笑得迷离,只身子骨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叶晨的身体,甩甩手冲叶晨撒娇道,“头疼”,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言蔼霖,询问着叶晨,“这位是?”
叶晨压根就不想介绍,倒是言蔼霖伸出手打着招呼,“言蔼霖。”
“万玲。”万玲眼神有些狡黠地看了言蔼霖一眼,又看了叶晨一眼。
“万小姐很漂亮。”言蔼霖客气道,还未等万玲谦虚,随即踩着高跟鞋出去了,叶晨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你喜欢的女人?”万玲对着镜子擦着口红轻描淡写地问着叶晨。
叶晨双手撑在台面上没回答,也不想回答。
万玲毫不在意地搂过她的腰,摸了摸她的脸,“跟我去一个地方。”她声音魅惑,叶晨无奈地望着她,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难受着。
言蔼霖从转身那刻就变了脸,她走得很快,任谁看了都更像是逃离,心里莫名的烦闷,那烦闷是有根可寻的,可她哪有什么心情去分析什么根,来到吧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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