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离得这样近,薛鸣佩仿佛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
即便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她却立刻知道了那是谁。
因为心跳无法抑制地快速跳了起来,喉头也变得哽咽不已,属于原主的情绪剧烈地袭涌上来,灼烧得她心头泛疼。
戚韫。
是他!
掩饰已经是没法掩饰的了,她只能被迫感受着那些挥之不去的,过于沉重的爱恨。
“……”下一瞬,她的目光便撞进了一双清透的眼底。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就是戚府的二公子吗?果真是玉人如斯,郎艳独绝。
“你来做什么?”可她却觉得惶然又害怕。
只因此人模样虽然俊秀温润,浑身上下却笼罩着某种不可捉摸的威仪,漫不经心的一眼,就能让人无处遁形。
戚韫和原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还好端端地夜闯闺房的?这哪里有半点世家公子的作态!
而且这个人来了多久,有没有听到她梦中说什么?
戚韫:“听说表妹好些了,我来看看你。”
“……”薛鸣佩怕多说多错,“多谢关心。”
你们京城人可真与众不同,半夜三更翻墙探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冤魂索命呢。
戚韫:“你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了吗?”
“……”
我也想知道原主要和你说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表哥才对。”薛鸣佩垂眸。
嗯嗯,至于我这是难过伤心,还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咱们有其他买卖故作高深,请您自行想象补充完全,最好多说点。
戚韫若有所思:“表妹病了一场,性子似乎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表哥到底有什么事情,咱们白天约个时间说?”她干笑一声,“夜深露寒,我困倦难忍,实在不方便。”
戚韫深深凝视着她:“才过了短短几天,
佩儿怎么就对我如此冷淡疏离,如同陌路,难道连我们之间的情意,也都不记得了吗?”
薛鸣佩打了一个激灵。
情……情意?
戚韫这幽怨的语气,怎么搞得好像她才是那个负心人似的!
他们俩到底是原主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许啊!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原主对戚韫的痴情,那可是全府人都看在眼里的。听说之前戚韫生病,她日日去护国寺抄经祈福,茹素了快一年,还曾经为了给他求医,徒步攀爬宜西的天行仞,磨坏了一双鞋不说,差点活活摔死。
这样的薛鸣佩,就算因为戚韫另娶别人伤心,就算大病初愈,短时间内面对他也不会这样平静。
她只好偏过头,一副黯然的模样,语气讥讽:“表哥不日就要迎娶郡主了,我再像以前那样痴缠于你,未免也太轻贱自己了。”
眼泪也顺着眼角默然滑落,仿佛伤心欲绝。
薛鸣佩逼迫自己想着远方的家人,又想到自己困在这里,没钱没人,京城都出不去,还要面对一群高门权贵里的疯子,越想越伤心。
原本想做戏的心,变成了十二分真情实感,哭着哭着,泪水愈发汹涌了。
戚韫:“……”
他是不是应该递个手帕上去,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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