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谁啊兔崽子!”
周围乱成一团,薛鸣佩只来得及接稳花,就被画琴半护住,焦急地往人潮涌动的方向拉去。
“佩夫人,快!好像有人打起来了,别往那儿走,小心些!”
等到她褪去狼狈,再抬起头来张望,哪里还有刚刚那人的影子?
“佩夫人,您看什么呢?”
“……”薛鸣佩不死心地又往其他方向看了半天,最后低下头来,拨弄了一下怀里的凌霄花,“没什么,走吧。”
应该就是个不认识的路人?
可是,总是莫名地有些在意……
香车高台上,一个人不知道何时,便站在了细挑的尖顶台座上,俯身望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攒动的人头,什么也分辨不清。
他却笃定地遥望着一个方向,久久沉默。
半晌,摊开掌心,露出一朵凌霄花来。
不告而取,是为窃也,愧哉愧哉。
怪只怪这花生得实在太合他的心意,明知道花有其主,却还是放之不下。
最后只能偷偷摸摸地撷取下这一朵来。
实在是无耻之尤。
他轻叹一声,一边骂着无耻,一边低下头来,在花上轻轻落下一吻。
香台下。
“……”小红仰面,露出个恨不得以死明志的表情。
他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子,怎么突然又跑到那上面去了!显摆他轻功是吗?
还是犯了什么毛病,想从高台上跳下来?
不行不行,今晚回去以后,得合理分配一下,该怎么和侯爷告状,让世子爷少犯点病了!
月色如华。
临风院的厢房,薛鸣佩将那一大捧凌霄花换了水,养在玉瓶里,只觉得原本有些暗沉的屋子,都被这鲜亮之至的颜色给映亮了几分。
连原本摆在一旁的鸳鸯茉莉,似乎也逊色起来。
今日去看了娘,发现她病情果然好了一些,又让馥恒庄趁着孟夏花期说成了几件大单子,还得了合心意的花。
凝滞在心头数月的郁气,似乎都倏忽消散了。
这一夜,薛鸣佩难得酣睡,沉眠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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