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歪着脑袋:“可是,如果五老爷能赢呢?外面的演义都说,有从龙之功就能做宰相。我们这个时候帮了五老爷,五老爷以后肯定会对小姐很好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姐姐素心在头上敲了一下:“要是五老爷输了呢?我们不想别人的,别人也不想我们的。就像小姐说的,我们谁也不帮,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再说这种投机取巧的话,小心我罚你站桩。”
素兰吐着舌头抱住了窦昭的胳膊。
窦昭想到了女儿茵姐儿,被责怪的时候也这样抱着她的胳膊撇着娇,不由笑起来,揽了素兰的肩膀。
素心嗔道:“小姐,都是您,把她给惯坏了!”笑意却一直从眼睛里溢到了嘴角。
窦昭哈哈地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楚儿女的五官了,记忆深处,只有一个人或娇憨或恭谨的模样。
她望着窗外,眼泪猝然而至。
素兰和素心面面相觑,素兰更是缩了缩身子。
窦昭擦着眼泪:“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来!”
素兰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荷包,拿了一块桂花糕出来,小心翼翼地道:“小姐,这是姐姐买给我的,我想爹爹的时候,吃块糕就好了。您也吃一块,就不会想从前的那些事了。”
窦昭含着眼泪放了一块桂花糕在嘴里,笑道:“真好吃!”
素兰笑了起来,笑容像阳光般的灿烂,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素心则侧过脸去,抹了抹眼角的水光。
窦昭打起精神来,道:“我们去找陈先生去,我让他把陈晓风和段公义请来给我做护院,也不知道他办得怎样了?这身边没几个人,出门总是有点不放心。还有,那一万两银子的例钱,也得早点要到手,免得到时候把人请来了没银子安置他们。”
素兰咋舌:“还给银子?小姐不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酬金吗?”
“那是那,这是这,怎么一样?”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回了东府。
祖母正在整事笼箱,翻翻这个也摇头,翻翻那个也摇头。窦昭笑着问她:“您这是要做秋衣还是做冬衣?”
红姑在一旁抿了嘴笑。
窦昭突然明白过来。
祖母这是在给她准备添箱的东西。
她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拉了祖母就去了外面的厅堂。
祖母呵呵地笑,吩咐她:“你帮我给你父亲写封信,让他想从江南找几个裁缝和绣娘过来,我们好好的做几件衣裳穿穿。”
不用这么大的阵势吧?
看着祖母兴致勃勃的样子,窦昭还是应了。
就当是逗她老人家高兴好了!
祖母就和她说起哪家铺子的鞋子好。哪家铺子的假髻好,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却让窦昭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暖意。这样说了大约两盏功的功夫,甘露进来禀道:“陈先生请小姐去趟书房!”
“那你快去吧!”祖母忙道,“只怕是铺子里有什么事?”
应该是为了请护卫的事。
窦昭也不点破。去了书房。
陈曲水果然是为这件事找她:“陈晓风等人都是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不过都提出要做完这个月,等到东家找到了人才能来。只有段公义,说这两天就可以过来了。我就打听了一下,说是当初段公义去郎家做护卫。是郎家的老太爷请过去的。后来郎家的老太爷去世了,郎家现在的当家人就觉得段公义的例钱有点高,几次想减下来,因碍着他是服侍过老太爷的人不好开这个口。段公义早就想走了,只是他有个老娘瘫痪在床。既要他服侍也要钱用药,他找不到比郎家护院更好的差事了,不敢开这口。我去找他,他大松了口气,主动提出来比郎家少拿五两银子,我看着他是个来了就能上手的,比郎家多开了五两银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要……”
窦昭沉吟道:“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娘子前几年过世了,”陈曲水道,“没留下一儿半女的,这几年老娘的病花光的积蓄,一直没娶。”
“那就买个丫鬟去服侍他老娘。”窦昭道,“这丫鬟的月例由我们出。”
陈曲水笑着应了,窦昭又问起案情的进展:“庞锡楼要和窦家打官司,鲁大人接了状纸没有?”
“接了。”陈曲水笑道,“不仅接了状纸,还留庞锡楼在后衙喝了顿酒,劝庞锡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个庞锡楼也好笑,听了鲁大人话,竟然说不是自己要打官司,是他二哥要他帮着打官司。让鲁大人不要生气……”
庞家的人比她想像的还要有意思。
窦昭扑嗤一声笑,托了陈曲水:“这件事就麻烦您帮着多留意了。”
陈曲笑着应了,接下来的几天他给新来的护卫安排住的地方,打听庞昆白的病情,探听京都那边的反应,忙得不团团转。
纪咏定下了去泰山的日子,挨着房头向窦家的人辞行,自然少不了和他同样住在窦家客房的邬太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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