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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月下的一次攀谈
篝火的宴会一如既往的在战争结束之后施行。
这次不是为了庆祝胜利,是为了庆祝活着,为所有活着的人进行一个庆祝,为他们送行。
只是这场篝火盛宴少两了个人,一个是村4672认定牺牲,一个是村2,说是要独自散心。
今天的篝火晚宴比以往还要再沉闷一些,或许是为了怀念那个救了无数人的同伴,在这里还活着的那些村民都以为村4672迟早要去接村2的担子,结果没想到先走了一步。
在持续的低迷中,不知道是谁先举起面包,说了一句敬4672,敬胜利,敬活着,所有人也就都跟着齐刷刷的喊了起来,史蒂夫在远处看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酸涩,最后抹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有些寂寞的双手抱胸,耍酷似的靠在树边上。
眺望着越发惆怅。
“作为我们的英雄,你不回去看看吗?”
熟悉的声音蓦然从背后响起,但史蒂夫却只觉得恐慌,他有些慌乱的回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喂喂喂,大晚上突然从森林里面冒出来说话很吓人的好吧!而且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好吗?扯淡,也要有个限度,我史蒂夫什么时候变成英雄了?你该不会是指白天怪物攻城的事情吧?我只是兴趣使然而己,更何况我和那些怪物有仇,他们越惨,我越开心,只是……”
他一边说着一些烂话,一边掩饰自己的心虚,但是在看到人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演不下去了。
他分明之前还有莫大的勇气敢一个人在数不清的怪物海洋里,杀了个七进七出,现在却连辩解半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会伸着手,指着人,掩耳盗铃似的遮着自己的脸。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4672就是你,不用再遮掩了,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来人正是村2,他于阴影中缓慢挪出,语气不似平时那样严肃,反而有些缓慢和轻松。
听到这儿,史蒂夫才放下了遮面的手,但眉毛依然不自觉的抖了抖,眼神也一直在飘忽不定的乱飞。
“我伪装的真的很差劲吗?我一直以为我伪装的很好了,唉,该不会你们全部都看出来了吧?靠,不要告诉我真的是这样,那我觉得我很丢人诶。”
村2叹了口气,说道:“那倒不至于,你也不想想,你一共换了十三个小队,其中有六个小队除你之外全军覆没。”
“等会,那不是还有七个小队吗?这些只能说明我运气比较好!”
史蒂夫语气突然拔高了一些,振振有词的顽强狡辩着。
村2有些无语的看了眼人,不过又想起那么段时间相处以来,对面怎么遮都遮掩不住的放荡气质,就只觉得有些好笑。
“是的,剩下七个小队里面,所有活着的人,都是被你挨个救来的。”
“……就不能是我很强嘛?”史蒂夫小声嘟哝着,对着人的视线,不过片刻之后就被人没有半点动摇的神色弄得甘拜下风,低下头,声音又放小了点。“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话到这里,史蒂夫突然琢磨过来不太对味儿了。“那不对呀,不是你来找我干啥呀?你总不能过来,就是为了专门揭穿我一顿吧,我人都死了,尸体都凉了,是吧?灰都没剩下,给死人一个安息呗!”
他说到最后,突然有些卡壳,愣了愣,看着人,声音又微弱了下来,还能从里面听出不少不好意思,简直是相当难得可贵。
“而且,你难道不恨我吗?”
“以前是恨的吧?”突兀的听到对方这么问,村2目光抬头悠悠的望着月,言语之间说不上是怀念还是些别的什么。
史蒂夫苦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剩下的话语就被人堵了回去。
“现在早就不恨了,否则我也不会找你面对面谈话对吗?”
村2看着对方的神色从失落再到支棱起来,总觉得越发好笑了,毕竟村民的脸上可是很难出现的,如此活灵活现又多变的神色,但是话总要去说完的,哪怕有点伤人。
“其实我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大部分人那么恨你,因为还残留着以前的记忆,以前不能称之为人时候的记忆。”
他望着有些清冷的月光,挑着一个竖着长的树干,并着腿十分肃穆的坐了上去,双手交叉着,置放于腿上。
“其实,我应当,是有一个妻子的,也应当,是有一个孩子的,虽然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虽然真正活着之后多半也只会成为要好的同伴。”
史蒂夫听到这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他强迫着自己站直了身躯,直勾勾的看着人,强迫着自己不去逃避。
“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对吧?你拿着一把钻石剑,把那个我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妻子给宰了,毕竟那个时候,我除了遵守规则之外什么也不明白,随后铁傀儡围了上来,把你击飞了,你看起来被铁傀儡激怒了,连带着捅死了我名义上的儿子,只有我因为卡在屋子里,没被你找到,你杀掉了铁傀儡,拿了几块铁,一朵花,就走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些话,听得史蒂夫几乎差点夺路而逃,他快要站不稳了,愧疚的情感流露于表,他想说抱歉,但是又觉得没这个资格,平时向来能说会道的,此刻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村2平淡的神情,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讲故事,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哪怕这个故事的主角正是他,他看着人如此反应,大概也能猜到些,不过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他现在确实不恨他,那些残存的恨意不过是对同伴的惋惜,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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