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妹妹送我上马车前,还是再三嘱咐,让我谨记女皇的喜好,还有不要忘了玄女的教导,好像我一定会中选似的。
即使家里再有钱也左右不了女皇的选择,我家在王都如何的巨富,在皇族眼里不还是蝼蚁一般,盐铁矿石生意被牢牢地抓在女皇手里,国家永远不会缺钱,自然也看不上我家的这点财产。
马车一路行驶过中央大街,左右两边是繁华的街道,酒肆茶楼,点心铺子,丝绸庄子戏园子鳞次栉比,街道上,酒肆的窗前,花楼的栏杆外面皆是站满了人。
世人都知道今日是善男子最后一轮殿选的日子,这王都内最拔尖的男子今日聚集在此,自然是有些人能有幸入住皇宫,也有些人无奈落选,而落选的这些人也是十分优秀的,一些仕宦大家的女子会在这个时候择婿。
话说殿选之前,也是经过了好几轮的拼搏,众人才能走到这一步的。
最先的是检查身体,我当时被带到一间房子里,推门进去后,外面的人将门带上,入眼的是一扇三开的屏风,后面坐着三位女官,其中一人开口让我脱掉衣服,之前早有培训过,我也不会扭捏作态,麻利的脱光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房中,三人窃语点评一番后,又让我转过身去,我便照做,半炷香的时间,考官便会让我穿衣离去。
参选的善男子,身高不低于七尺,身上不能有疤痕,体态要匀称优美,不能有赘肉,身体也不能散发异味,所以第一关便会淘汰掉一大批人。
然后是君子六艺,善男子要有一定的学识才华,日常除了伺候皇帝,也要陪着皇帝娱乐,另外加就是体能了,伺候皇帝自然是体能强健者优先,伺候皇帝时不能力不从心。
如此,又淘汰掉一批人。
最后就是床笫之间的较量了,宫中会派御用的玄女来测试预备善男子,这个是最难的一关,虽说早有培训,也知道考量的流程如何,却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当时被带进一间香闺之中,房中一张大床,玄女赤身躺在床上,而边上则是站着三名考官,我一时有些羞怯,还好玄女老练,引导着我完成了考核,这才走到了最后一步。
我其实在这些个环节中故意落选便不用求神拜佛了,但是我也无法,父亲每日都会检查我的身体,里里外外仔细的检查,我不可能在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父母的银钱虽说进不去皇宫,但是却能打点这些个考官,我若是有意输掉考核,必然是会让父母知晓的,到时候我便无法自处。
所以只能祈求,最后一轮殿选,皇帝和两名皇太女没能看上我。
装饰华丽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入皇宫大门,停在了第二道大门前,外来的车辆不得入皇宫内院,所有的预备善男子都走下马车。
几个女官按照名单让我们依次排列好,十人一个队伍,这次入选的有六十人,我放眼看去,都是些才貌仙郎,或身姿挺拔,或面如刀削,各个都看着风流,锦衣华服之下,体魄健壮。
我被排在了第五个队伍里,这样倒是挺合我心意的,前面的俊男子看多了,后面估计也就疲乏,这六十人,其中有几个佼佼者,其他的都看不出太大的区别,也就只能看女皇的喜好了。
当今女皇不喜男子过多装扮,说那些个脂粉堆出来的男人哪还有男子气概,所以今日殿选的预备善男子都是着装纯色长衫,或墨色,或清灰,月牙白,天水蓝,也只有袖口和领口略微有些刺绣,不然也太过单调。
差不多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在首领女官的带领下,我站在队伍中,走进第二道宫门,来到青鸾殿前。
宫宇巍峨,九级台阶都是用汉白玉铺就,三人合抱的石柱涂满金漆,屋顶则是青色琉璃瓦,日光下熠熠生辉。
殿门前设三座龙凤椅,紫檀木雕就,左边扶手为龙头,右边扶手为凤首,名师雕刻而成,栩栩如生。女皇坐在中央,两侧乃是皇太女,每人面前金丝织的帘子挡住了视线,殿下众人看不见殿上三人的容颜。
殿下十人皆是身姿如松,眉眼低垂,不敢直视皇帝。我站在边上,侧目能看到三人窃窃私语,一会又有女官拿了花名册上前,又是低语一阵。
过了一会,便有女官高声让我们退下,我们依次退出宫门,身后似乎听到女子的调笑声,不知道是皇帝还是皇太女的笑声。
我坐在马车上依旧在祈祷,千万不要入选,但是完全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女皇躲在帘子后面,完全看不到她们的表情,所以看不到她们到底喜欢谁。
但是到家了也就知道了,六组人全部看完后,会有侍卫骑马将消息送到家中,骑马比马车快,所以到家就能知道是否中选了。
马车慢悠悠的走了半个时辰,老远就能看到家人站在门口,人人皆是面露喜色,父母更是喜笑颜开,周围的人也是纷纷祝贺,我便知道我的愿望落空了。
炮竹铺了数十米,我一下马车,父母便让仆人点火,一时间炮竹声响彻街道,震耳欲聋,父母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将我拉到人群的中央,介绍宝贝一样向众人展示我。
仆人搬着几篓铜钱糖果,散给周围来围观的人,让他们沾沾喜气,人声鼎沸,那边的爆竹声还未停歇,我的脑子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我捂住耳朵,穿过人群,跑回家中,妹妹老练的同门口祝贺的人解释,说是我进宫一天累了,得回去好好休息,以待进宫好好服侍女皇。
女皇留了三天给我们和家人团聚的时间,一旦进了这宫里,生死就和外面的家人也无关了,可能这一辈子也无缘相见了。
父母装了十几个箱子的东西银钱更是让我带了数万,反反复复唠叨着,让我牢记女皇的喜好,这是她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争取早日得到女皇的喜爱。
妹妹则是送了我一套亲手缝制的护膝,妹妹从小也没做过什么针线活,针脚有些粗糙,我的心里还是很感动,宫中时常要跪着,妹妹怕长年累月伤了膝盖,还十分嘱咐我,得宠不是最重要的,保全自身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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